從《中國文字學》論唐蘭對中國文字學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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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從《中國文字學》論唐蘭對中國文字學的貢獻-大學語文論文從《中國文字學》論唐蘭對中國文字學的貢獻毛祖志(湖南師范大學文學院，湖南長沙410081)［摘要］從《中國文字學》這本書看，唐蘭在中國文字學上的貢獻是多方面和全方位的，它不僅僅體現(xiàn)在“三書說”的提出；也體現(xiàn)在不局限研究某個階段和某種形式的漢字，確定漢字學的研究對象，指明字和詞的分別，不遺余力地駁斥漢字落后論等等；而其中最為世人所忽略的是，唐蘭先生在此書里，對文字字源的推求。［關鍵詞］唐蘭；中國文字學；文字觀［中圖分類號］H1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2-8610(2014)01-0010-03一上個世紀初到三、四十年代，從事文字研

2、究的人是很多的，取得的研究成果也是豐碩的，但是真正能從文字學的角度，以科學的文字觀對中國文字學作出貢獻的，僅有唐蘭先生一人。唐先生對漢字學的貢獻，首先在于不局限于研究漢字的某一個階段。和唐先生同時代的許多前輩大師一般只以古文字為其研究重點，而唐先生在《中國文字學》里，一開始便將中國文字（漢字）作為一個整體來論述的。他說：“隸書、草書、楷書……唐以后的簡體字，刻板流行以后的印刷體，都屬于近代文字學的范圍。西陲所出木簡殘牘，敦煌石室所出古寫本經籍文書，也都是極重要的材料?！保?］7在相當一段時間之內，文字研究者們（包括現(xiàn)在的很多文字研究人員）心目中的文字研究，都局限在隸變以前的古文字上，隸變之后的

3、所謂今文字，是不被他們重視的，更甚者甚至以為，中國文字學所研究的只是古文字。這些研究者們，都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事實：漢字的復雜的存在狀態(tài)。從縱的方面說，漢字就經歷了從甲骨文字到簡化字的漫長的發(fā)展演變過程。從橫的方面說，殷商時代就有甲骨文與金文的字形差異；后來這種橫的復雜性更趨繁復，春秋、戰(zhàn)國時代就有齊、楚、燕、趙等形體有異的文字，即使經過秦的文字統(tǒng)一，字體上也有小篆和秦隸的差別。越到后來，漢字的這種復雜狀況，反而因為書寫方式、工具、載體等的變化，而呈愈演愈烈之勢，以致俗字、刻書體等“不規(guī)范”的字形層出不窮，同一時代同一漢字形體迥異的情況多有出現(xiàn)。后來的研究者，逐漸意識到了這些變化，徐中舒的《古

4、今字形表》和高明的《古文字類編》，就是在為每個漢字寫一部形體變化史（到隸書為止），一些俗字、簡帛、敦煌文字等在當時不被重視的文字現(xiàn)象，都在現(xiàn)在成了當今文字學研究領域里的顯學。而唐蘭先生在那么早的年代，就注意到了漢字的方方面面，可見其遠見卓識。二唐先生在文字學上的貢獻，還表現(xiàn)在對漢字學研究對象的認定上。長久以來，即便是那些在漢字研究上卓有建樹的學者，對于漢字學所要研究的對象是不清楚的。一般人認為，漢字包括形、音、義三個方面，有關漢字的研究也就必定包括這三個方面。唐先生并不同意這種說法，在《中國文字學的范圍》一節(jié)里他說：“嚴格說起來，字義是語義的一部分，字音是語音的一部分，語義和語音是應該屬于語言

5、學的?！保?］5而且很肯定地說：“我的文字學研究的對象，只限于形體。”［1］4這是他對中國文字學的歷史做了詳細的考察之后得出結論的。但是這個結論后來的諸多學者是不以為然的，李學勤在《古文字學初階》也認為：“只研究形而不兼顧音、義，會為我們的工作帶來很大的局限性?！保?］8其實，唐先生的意思，并不是研究漢字時，不去理會它們的音和義，而是意欲強調文字與語言的區(qū)別，正如他在《談談文字學》這篇文章里說的：“它（文字）和語言的聯(lián)系是十分緊密的，但是文字從它形成的那一天起，就有它自己的獨立性?！保?］19-20我們只要回顧文字的歷史，就能發(fā)現(xiàn)唐蘭先生的說法是正確的，從甲骨文到現(xiàn)在通行的簡化字，大多數(shù)字這幾

6、千年來，代表的都是語言里的那個詞，而形體已經幾經變遷，不通過形體的研究，我們是不能知道今天某字的“本來面目”的。將“形體”從音韻和訓詁里獨立出來的做法，并不肇始于唐先生，但唐先生的觀點“標志著‘形體派’科學文字學理論體系的形成”［4］250。三說到字和詞的關系，這是唐先生在漢字學上又一個貢獻。兩千年以來，研究漢字的人是沒有將它們的關系弄明白過的。在很多前輩大師的觀念里，字和詞是沒有分別的，他們不是將詞當做字來分析，就是將字當做語言單位來解釋。雖然，偶爾他們也將字當做語言的記錄符號來理解，如陳澧就說過“聲不能傳于異地，留于異時，于是乎書之為文字，所以為聲與義之跡也”，但是在文字或語言的實際研究中

7、，字和詞的概念還是混淆不清的。即便是被譽為“千七百年來未有之作”的《說文解字注》，也時常在字和詞的界限上犯糊涂。在《說文·蟲部》的注里就有“凡單字為名者不得與雙字為名者相牽混”［5］664的說法，實際上注里所說的字，應該是指語言單位中的語素。唐先生不但在《中國文字學》里將字和語（詞）分開來理解，而且進一步指出，代表語言里的一個單音節(jié)的是一個漢字，而作為語言單位里的詞，卻并不是單音節(jié)的。之所以有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