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象_物象_意象_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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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一一一之一一月粼Z從護稼嶸瞇~一忠蕊二二=忠胃二二思語象·物象·意象·意境蔣寅內容提要作為詩歌理論批評范疇的意象與意境，至今仍是個模糊的概念，不同學者有不同的理解。鑒于在意象含義理解上的混亂，本文擬根據詩歌文木在組織層次上的實際單位，引入語象和物象兩個概念，嘗試在與這些相關概念的辨析和比較中重新定義意象的概念，使詩歌理論和批評能得到一個方便實用的概念系統(tǒng)。十多年前，我在《說意境的本質及存在方式》一文中曾感慨，雖然已有無數論文發(fā)表，但意境仍是個模糊的概念①?，F(xiàn)在我又不得不再次感慨，意象雖經許多學者討論研究，它也還是個意指含糊的

2、概念，其所指在不同學者的筆下有很大出人。最近，有些學者提出以意象為核心建構中國的文藝學理論體系，又有學者以意象、典型與意境共同構成三元的藝術至境論②，都顯示出正在走向成熟的理論思考。然而，在意象的基本問題沒弄清楚之前，一切理論體系的構想都只能是空中樓閣。鑒于學術界在意象含義理解上的歧異，近年出現(xiàn)了陶文鵬《意象與意境關系之我見》、曹正文《意境與意象的辨析》等辨析意象、意境概念的論文③，但我覺得問題還是沒有解決。因為這個問題的關鍵不在于意象的含義如何理解，而在于如何規(guī)定。我們知道，從意象的語源及其本義來說，它應該有兩個基本含義:(l

3、)以具體名物為主體構成的象征符號系統(tǒng)的總體，源于《周易·系辭》“圣人立象以盡意”;(2)構思階段的想像經驗，源于《文心雕龍·神思》“獨照之匠，窺意象而運斤”。但在漫長的文論史和批評史上，古人運用“意象”概念又不這么簡單。有時指詩中一個局部情境，如唐庚《唐子西文錄》評謝眺“寒城一以眺，平楚正蒼然”一聯(lián):“平楚，猶平野也。呂延濟乃用‘翹翹錯薪，言XlJ其楚’，謂楚‘木叢’，便覺意象殊窘?！边@里的“意象”指眺望中的“平楚正蒼然”之景。有時又與“意境”相通混用，詩論家使用時只取其一。如清代嘉慶年間方元鰓撰《七律指南》，就屢用“意境”，而

4、絕不用“意象”。這種歷時性的用法差異，似乎不是有內在理路可尋的有規(guī)律的演變，而是詩論家們相當隨意的差遣。因此今天當我們整理歷史上的詩論資料，排比“意象，.的含義時，就只能用羅列的方式，舉出它在不同用例中的不同意指這就古典詩學研究而言當然可行，但問題是“意象”并不只是個歷史的概念，它至今活躍在我們的詩歌乃至整個文藝批評中。作為日常批評中的上具概念，我們更需要的不是關于它歷史含義的描述和說明，而是一種規(guī)定性的界說，使它與意境一樣，成為擁有眾所承認的穩(wěn)定含義的通用概念。出于這種考慮，我想根據詩歌文本在組織層次上的實際單位，引人語象和物

5、象兩個概念，嘗試在與這些相關概念的辨析和比較中重新定義意象的概念.使詩歌理論和批評能得到一個方便實用的概念系統(tǒng)。在進人問題之前，我想先就今人對意象的理解加以檢討。我們不能不承認，今人在意象一與意境概念的理解和使用上是頗有分歧的。首先來看影響較大的袁行需先生的見解:“意象是融人了主觀情意.69.文學評論2(X)2年第3期的客觀物象，或者是借助客觀物象表現(xiàn)出來的主觀情意?！雹軓脑壬恼撐目矗麑σ庀蟮睦斫馐峭耆_的。這里的定義旨在說明意、象兩者的交融，也很清楚，但表達上似乎還可以推敲:既然融人了主觀情意，怎么還能說是“客觀物象”

6、呢?而且，主觀情意作為表達的對象，無論借助什么表達出來也還是主觀情意，怎么能說是“意象”呢?情意如何有象?由于定義的不清楚，學界在實際運用中就出現(xiàn)了一些混亂，最典型的是詩篇組織的單位和級次變得混亂。比如曹正文《辨析》一文說:“意境是詩人內心情感結構的審美化表現(xiàn)，詩人的情感結構由他的人生態(tài)度、思想修養(yǎng)、審美意識等因素構成，是一個較為穩(wěn)衡性的東西。意象是詩人創(chuàng)造意境的手段方法，這樣表面相似的意象會因情意不同，在不同的詩篇中體現(xiàn)出的境界也就大大不同了”。這里的“意象”實際是指物象，它因取意不同而形成不同意象，即曹氏所謂境界(此處不能按

7、學術界的習慣理解為意境，否則與作者對意境的定義矛盾)。下一段文字表達得更清楚:“在意象和意境中，由于‘意’的不同，即使‘象’同，而‘意境’各異。也就是說在同類的詩作中，描寫的是同一個意象，由于主體感情不同，其產生的意境也不同?！粋€月亮意象，李白筆下多得生動活潑的意境，這與其情感結構豪放不羈有關;杜甫筆下多得沉郁冷峻的境界，因為他的情感結構忠厚執(zhí)著;蘇軾筆下多得空靈蘊藉的境界，因為他脫俗超凡?！焙茱@然，月亮在此是被視為自然物象的，但因占用了意象概念，于是本應以意象指稱的對象—作為詩歌局部情境的情景片斷就只好稱為意境了。這實在

8、是不妥的，由于內涵的不明確，意象、意境概念都被降級使用了。葉朗先生的看法代表著另一種傾向。他認為在中國傳統(tǒng)美學中，情景交融所規(guī)定的概念，是意象而不是意境。中國傳統(tǒng)美學將“意象”視為藝術的本體，而“意象”的基本規(guī)定就是情景交融，由此構成一個包含著意蘊于自身的一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