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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開:赫拉巴爾與魔法舌》由會員上傳分享,免費(fèi)在線閱讀,更多相關(guān)內(nèi)容在行業(yè)資料-天天文庫。
1、赫拉巴爾與魔法舌葉開照片與姿勢在打下這篇文章的題目之后,我腦子一片空白。我閉上眼睛,試圖從各種資料和線索中尋找到進(jìn)入赫拉巴爾世界的密道。赫拉巴爾不是一個封閉的世界,他是一個總是試圖敞開自己的人,是“第四種人”。是工、農(nóng)、知識分子之外的普通百姓。然而我還是對赫拉巴爾缺乏明晰的概念,腦海里浮現(xiàn)的僅僅是赫拉巴爾的圖像,這些圖像來自于《赫拉巴爾文集》的封面和插頁。在一個圖像占了絕對主導(dǎo)形態(tài)的世界里,照片是我們認(rèn)識人與事的最為簡捷的方式。同樣,這些照片也在誤導(dǎo)和阻礙著我們對這些對象的進(jìn)一步理解。我總是這樣跟自己說,你在電影、電視和照片上看到的那些明星們,他們呈現(xiàn)出來的并非自
2、己的本質(zhì),而是一種社會的屬性。社會的道德倫理要求明星們具有優(yōu)美的體形,優(yōu)雅的談吐,內(nèi)在的涵養(yǎng),彬彬的舉止和高超的能力,于是,他們有了。他們通過這些媒介告訴觀眾們,他們是這樣的人。然而,對這些圖像加以深入分析,我們會發(fā)現(xiàn),他們呈現(xiàn)的這些圖片不過是一種POSE(而已),而POSE的背后,是意識形態(tài)。赫拉巴爾的照片同樣體現(xiàn)了某種價值觀。在照片里,赫拉巴爾凝視,沉思,散步,眺望。赫拉巴爾的這些POSE(姿勢)試圖告訴讀者,他是某一類人,比如知識分子。然而,要靠著幾張照片來了解一名作家,是非常可疑的事情。對于我們來說,所有照片都意味著一個“POSE”。按照昆德拉的說法,一個
3、姿勢比它的主人更加長久。赫拉巴爾的這些照片正在引我走入歧途——在照片里,赫拉巴爾的姿勢,其實(shí)是在闡述一種“智者”的形象。這種形象,符合一般人對于作家的理解。很顯然,這也符合攝影師的理解。攝影師總是按照自己對人物的分類來捕捉鏡頭前的人物影像:作家,也許應(yīng)該是憂郁的、沉思的、睿智的、先知的。因此,作家要擺出這些姿勢。浮現(xiàn)在我腦海里的這些照片,正是攝影師理解的“赫拉巴爾”。它們跟我從赫拉巴爾的文字里看到的“赫拉巴爾”格格不入。赫拉巴爾一身所致力于消除的,恰恰是自己身上的那種“知識分子”的趣味和態(tài)度。赫拉巴爾的筆下反映的是“第四種人”,是他所鐘愛的那些小人物,而不是當(dāng)時在
4、捷克占主流地位的工、農(nóng)和知識分子形象。在生活中,赫拉巴爾也努力地讓自己偏離那些主流的趣味。赫拉巴爾通過妻子的視角,詼諧地把自己跟知識分子和文化界脫離的關(guān)系。他說她妻子“始終感到驚異,不明白怎么會有人如此缺乏教育,竟然把我看作一個受過教育的人……”在這里,赫拉巴爾略帶嘲諷地把自己跟知識界撇清了。這位前法學(xué)博士,愿意讓自己顯得更加像一個大老粗。一個喝啤酒的大老粗。他在鋼鐵廠當(dāng)臨時工,在廢品回收站當(dāng)打包工,他還給舞臺當(dāng)布景工,他是一個貨真價實(shí)的大老粗——跟照片顯示的正好相反?;蛘呖梢詫捄竦卣f,攝影師了解的是赫拉巴爾的一個方面。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雙面性乃至多面性,赫拉巴爾
5、也不例外。赫拉巴爾的身上,糅合了復(fù)雜的特質(zhì)。他說:“我實(shí)際上是一個樂觀的悲觀主義者和悲觀的樂觀主義者,我是個兩棲類和合用一堵墻的兩間房。拉伯雷式的笑,赫拉克利特式的哭,或者相反。”按照我的理解來給赫拉巴爾拍攝一幅照片的話,我會建議把環(huán)境放在布拉格的小酒館里,然后讓赫拉巴爾端起一杯啤酒。他可以在說話,也可以在傾聽,還可以是在凝視,或者眺望。人一喝酒話就多,而且是“不顧危險地話多”,對于赫拉巴爾來說,沒有什么能夠比啤酒和小酒館更能激發(fā)他的傾訴欲望了。日常生活中的赫拉巴爾,一有空就給自己來一杯啤酒,然后坐在布拉格某個我所不熟知的小酒館里,靜靜地聽別人說話,或者滔滔不絕地
6、給別人講點(diǎn)趣聞軼事。赫拉巴爾熱愛啤酒和小酒館,缺乏這種背景的照片,我感到非??斩?。日常生活中的赫拉巴爾還是一個快活的人,一個略微有些醉醺醺的人,一個喜歡高談闊論的人。沉思是他的本質(zhì)的一個部分,他更多的是在“生活、生活、再生活”。僅僅向他致敬赫拉巴爾在中國是一個被忽略的名字。在中國青年出版社出版他的文集之前,我記得似乎只在1993年第2期的《世界文學(xué)》上出現(xiàn)過,是楊樂云先生翻譯的一個“捷克作家博·赫拉巴爾作品小輯”。小輯收有中篇小說《過于喧囂的孤獨(dú)》和短篇小說《中魔的人們》、《露倩卡和巴芙琳娜》,外加一部分為譯者所編的《談創(chuàng)作》。我碰巧在華東師范大學(xué)的后門棗陽路的舊
7、書攤上買到了這期雜志,又偶然地讀了這個“小輯”。赫拉巴爾的短篇小說《中魔的人們》我至今印象深刻。水泥廠飄灰的空氣里,生活著一幫快活的人,他們堅信這里的空氣包治百病,他們熱愛那些我們或許感到煩躁的聲響。布爾甘先生用鐮刀驅(qū)趕蜜蜂,然后一刀砍在腦袋上,就像長出了一個牛角。他不讓人拔鐮刀,說,“等等吧,沒準(zhǔn)我們家的小子想把它畫下來哩?!辈紶柛氏壬_摩托車就像開F1賽車,一頭扎進(jìn)荊棘叢里。他的兒子布爾卡“先找來一把剪羊毛的剪子,之后又找來收拾園子的剪刀,把灌木叢好一陣修剪,一個小時之后把我爹修剪出來了。”在這些“中魔的人們”歡快的生活中,沒有什么能夠阻擋他們奮勇前進(jìn)?!爸心?/p>
8、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