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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陶寺遺址扁壺朱書符號之謎周戊丁陶寺扁壺朱書符號,是1984年春季由第一代陶寺遺址考古隊發(fā)現的。據原在中科院考古所山西工作隊任職、主持襄汾陶寺遺址第一期發(fā)掘工作的高煒研究員的回憶:1984年春季,在陶寺遺址居住址第Ⅲ區(qū)的一座陶寺文化晚期編號為H3403的灰坑里出土了一件殘碎的陶扁壺。這種正面鼓腹背面平腹的灰陶汲水器,在陶寺遺址是再普通不過的日常用器。但就在這件不起眼的殘破陶器上,竟赫然有朱紅彩筆描的筆畫痕跡,扁壺殘器沿斷茬涂朱一周。當確認陶器上有朱書文字后,隊內同仁都非常驚喜。但是經高天麟、李健民先生對該坑出
2、土陶片一一檢視,又把填土全部篩過以后再也沒有新的發(fā)現。(高煒:《陶寺出土文字二三事》,《中國社會科學院古代文明研究中心通訊》第3期,2002年1月)有朱書符號的扁壺出土以后,陶寺工作隊把扁壺帶回北京,好長時間沒有對外公開過,這是陶寺扁壺朱書符號的第一個讓人迷惑之處。按照考古常規(guī),文物出土整理后要寫發(fā)掘報告的,但是陶寺遺址的幾次發(fā)掘報告中卻沒有關于扁壺朱書的報道。只是高天麟在1986年召開的晉文化研究座談會上做的《陶寺遺址七年來的發(fā)掘工作報告》中提到了“殘扁壺的腹壁上有毛筆朱書的字跡,其中文字清晰可辨”(《晉
3、文化研究座談會紀要》,山西省考古研究所,1986年)根據高煒先生的回憶,當時大家都認為扁壺正面的符號是“文”字,背面的符號不識。是因為背面符號不識而不公布發(fā)掘結果,還是謹慎過余的考古同仁要等到研究出結果才準備公布?不得而知。從中國的考古歷史來看,1987年舞陽賈湖遺址(距今7500-8500年之間)出土的龜甲刻符、石陶器刻符在發(fā)掘報告中都是同其它發(fā)掘結果一起公布的,當時賈湖的甲骨除了“目”字外也是幾乎不識的。(河南省文物所:《河南舞陽賈湖新石器時代遺址第二至六次發(fā)掘簡報》,《文物》1989年第一期)西安半坡
4、遺址是上世紀六十年代初發(fā)掘的,出土的距今6000年前的仰韶文化113個陶器上的刻劃符號,是1963年公布的,(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陜西省西安半坡博物館:《西安半坡》,第31186頁,文物出版社,1963年)甘肅秦安大地灣遺址出土的仰韶文化陶器符號是1983年公布的(甘肅省博物館文物隊:《甘肅秦安大地灣遺址1978-1982年發(fā)掘的主要收獲》,《文物》1983年第11期)。山東莒縣陵陽河遺址等地出土的大汶口文化晚期的距今4500年前的陶器上的刻畫圖形符號是1986年公布的。(王樹明:《談陵陽河與大朱村出土的
5、陶尊“文字”》,《山東史前文化論文集》,齊魯書社,1986年。)良渚文化中晚期的陶器上發(fā)現的一件器物上刻畫多個符號是1990年公布的。(張明華、王惠菊:《太湖地區(qū)新石器時代的陶文》,《考古》1990年第10期。)河南登封王城崗遺址出土的陶片上刻畫符號是1984年公布的。(李先登:《王城崗遺址出土的銅器殘片及其它》,《文物》1984年第11期。)那么陶寺朱書扁壺真的是一直躺在社科院的博物館中嗎?不是。1985年冬,考古學家張政烺見到了扁壺的照片、墨線圖大摹本后,指出“這個字同大汶口文化陶文、殷墟甲骨文和現在通
6、行的漢字屬同一個系統?!焙髞砀邿樝壬涍@樣評價張政烺的觀點:用極簡練的一句話概括了距今5000年以來的一部中國文字發(fā)展史,以及陶寺朱書文字在其間承前啟后的歷史地位。接著1988年秋天,美國哈佛大學張光直教授(張光直(1931年—2001年),臺灣中央研究院前副院長、院士,美國科學院院士。當代著名的美籍華裔學者,人類學家,考古學家。)回國考察,在北京也是通過李建文觀察了扁壺上的朱書。張先生曾經推測過:“會不會是字?”若將扁壺口朝下倒置去看,“會不會是祖?。俊睂τ趶埾壬耐茰y高煒評論說:張光直先生雖并未十分的
7、肯定,卻不失為破解那兩個字符提出一條思路,從中也透露出張先生對這件扁壺性質的見解(高煒:《陶寺出土文字二三事》,《中國社會科學院古代文明研究中心通訊》第三期2002年)《考古》1992年6期刊登了考古編輯部的《中國文明起源研討會紀要》,鄭光在發(fā)言中曾提到陶寺遺址出土了“文字”,才引起了考古界對陶寺陶文的注意。但扁壺朱書符號的照片和拓片還沒有向社會公布,這是非常蹊蹺的事情。1999年國家啟動了“夏商周斷代工程”,2000年陶寺遺址發(fā)現了早中期的古城遺址,再一次在學術界引起了轟動,受到了極大的關注。李健民在征求
8、了馮時的意見后在2001年1月的《中國社會科學院古代文明研究中心通訊》第1期發(fā)表了《陶寺遺址出土的朱書“文”字扁壺》(31后被收入謝希恭主編的《襄汾陶寺遺址研究》,科學出版社2007年1月第1版,第620-623頁)才第一次把陶寺遺址發(fā)現的扁壺朱書公布于世。從1984年發(fā)現朱書扁壺到2001年公布扁壺朱書符號內容,整整過去了十五年。在這十五年里,我們目前所知道的除了參加發(fā)掘的考古隊的高煒、高天麟、李健民和張岱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