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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論作為思想家的陳寅恪》由會員上傳分享，免費在線閱讀，更多相關內(nèi)容在工程資料-天天文庫。
1、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論作為思想家的陳寅恪李慎之(一九九九年十一月) 陳寅恪先生是舉世公認的二十世紀中國偉大的史學家，但是很少有人注意到他還是中國近代史上一位杰出的思想家。即使某些極其欽佩陳先生的學者在稱揚他在學術(shù)上的成就的同時，還要特別指出陳先生“并不是一個思想家”?！ ∪欢谂R近世紀末的時候，我們卻要看到陳先生乃是中國本世紀最杰出的思想家之一，他的思想的光芒將照耀中國人進入二十一世紀，也許直到永遠?！ ￡愐≡?929年所作王國維紀念碑銘中首先提出的"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今天已成為中國知識分子共同追求的學術(shù)精神與價值取向，而且一定會成為現(xiàn)
2、代化以后的全中國人民的人生理想?！ 】梢哉f，“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并非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原有的，甚至其語言都不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原有的（中國古文中的“獨立”與“自由”與現(xiàn)代語言中的“獨立”與“自由”意義迥不相侔）。首先引進“自由”這個詞兒的是嚴復。他在日本學習西方變法維新而變成強國以后，在甲午（1894年）海戰(zhàn)中打敗中國海軍、朝野震動之際，于1895年提出，西方之所以強、中國之所以弱，原因就在于國民之“自由不自由異耳”。二十年之后，在“五四”新文化運動中，“自由”在全國知識界得到廣泛的討論，也得到廣泛的擁護，然而以干脆的語言標舉出“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3、”這個原則的，則不能不首推陳寅恪先生?！ ⊥鯂S紀念碑銘一共不過二百五十三個字，而“獨立”之詞兒三見，“自由”之詞凡四見，其中甚至套用美國獨立時的英雄帕特立克·亨利的話說“思想而不自由毋寧死耳。”結(jié)句則為：“先生之著述，或有時而不章。先生之學說，或有時而可商。惟此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歷千萬祀，與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歷來有一種說法，認為陳寅恪是一個“文化遺民”，胡適即主此說。其實光就王國維紀念碑銘看，陳寅恪竭力引進自由、獨立的精神，而且竭力要使之接上中國文化的傳統(tǒng)，就可以否定此說。何況，陳寅恪到晚年著書表彰陳端生、柳如是，主要的就是表彰她
4、們的自由獨立精神。更何況，陳端生與柳如是是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處于底層的婦女，而且一為罪婦，一為妓女，更是底層之底層。而號稱“世家子弟”（李提摩太語）的陳寅恪晚年卻還要專門“著書唯剩頌紅妝”，十分同情陳端生反抗“當日奉為金科玉律之君、父、夫三綱”，贊美“端生此等自由及自尊即獨立之思想”；對柳如是，則甚至夸獎其“放誕多情”，稱之為“罕見之獨立女子”。這豈是一個文化遺民，或者用現(xiàn)代的話來說，一個中國舊文化保守主義者所能說得出來的？locatedintheTomb,DongShenJiabang,deferthenextdayfocusedontheassass
5、ination.Linping,Zhejiang,1ofwhichliquorwinemasters(WuzhensaidinformationisCarpenter),whogotAfewbayonets,duetomissedfatal,whennightcame 請看近代最著名的儒學名臣曾國藩給他兒子的家訓：“羅婿性情可慮，然此亦無可如何之事。爾當諄囑三妹，柔順恭謹，不可有片語違忤三綱之道。君為巨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是地維之所賴以立，天柱之所賴以尊。故傳曰：‘君，天也；父，天也；夫，天也?！瘍x禮記曰：‘君，至尊也；父，至尊也；夫，至尊也。君
6、雖不仁，臣不可以不忠；父雖不慈，子不可以不孝；夫雖不賢，妻不可以不順’……爾當諄勸諸妹以能耐勞忍氣為要。吾服官多年，亦常在耐勞忍氣四字上做功夫?！痹鴩淖鋈藰藴逝c陳寅恪的做人標準相對比，反差真如黑夜和白天一樣?！ ≈袊鴤鹘y(tǒng)文化的精神到底是什么？從清末以來就是一個說不清楚的問題。近二十年來更是聚訟紛紜。實際上就是上面說的曾國藩那一段話。早在1927年的《王觀堂先生挽詞·序》中，陳寅恪就高度概括地說：“吾中國文化之定義，具于白虎通三綱六紀之說，其意義為抽象理想最高之境，猶希臘柏拉圖所謂Idea者。若以君臣之綱言之，君為李煜亦期之以劉秀；以朋友之紀言之，友
7、為酈寄亦待之以鮑叔?！痹噯枺鹤詮闹袊伺c外域接觸并且開始對自己的傳統(tǒng)文化有所反思以來，有哪一個人對之有如此概括，如此明確的結(jié)論。在陳寅恪發(fā)表這一言論之前的十年左右，五四先賢即已向傳統(tǒng)文化展開全面進攻，反對所謂“名教綱常，君道臣節(jié)”。當時陳寅恪還在外國留學，因此算不得是“五四人物”，但是他后來發(fā)表的意見卻更加言簡意賅。文字雖然不多，卻更加完備，更加飽滿。在今人會用“精神”或“精義”的地方，他直接稱之為“定義”。這是何等樣的識力！ 在這里，陳寅恪實際上已經(jīng)近乎點出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定義是叫人“無所逃于天地之間”的專制主義了。 對于這種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前途，陳
8、寅恪也是看得十分清楚。在《王觀堂先生挽詞·序》中，他說：“夫綱紀本理想抽象之物，然不能不有所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