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帝乙歸妹”與商周聯(lián)姻無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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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論“帝乙歸妹”與商周聯(lián)姻無關(guān)摘要：本文對“商王帝乙嫁女于周文王”的說法提出質(zhì)疑，認為《易經(jīng)》的“帝乙歸妹”與《詩經(jīng)·大明》描寫的周文王迎娶“大邦”之女一事無關(guān)，不宜將兩者聯(lián)系起來理解并據(jù)以說明其他歷史問題。關(guān)鍵詞：易經(jīng)；詩經(jīng)；帝乙；周文王；歸妹“EmperorYimakinghisyoungersistermarried”hasnothingtodoarriagerelationshipbetperorYioftheShangDynastylethisyoungersistermarriedtokingsoPlainText>《易經(jīng)》之《泰》和《歸妹》兩卦的六五爻辭都曾提到“

2、帝乙歸妹”一語，其中的“妹”是指“少女”，“歸妹”即嫁女之意。關(guān)于這句爻辭的史實背景，古代學(xué)者除對“帝乙”的身份有不同看法外(一般認為此處“帝乙”指商紂王之父帝乙，一說指商湯（天乙）。)〔１〕，沒有作更多的說明。１９２９年，顧頡剛先生在一篇論文中將“帝乙歸妹”同《詩經(jīng)·大明》描寫的周文王成婚一事聯(lián)系起來理解，認為“帝乙歸妹”說的是古書失載的商王帝乙嫁女于周文王的故事〔２〕。此后，不少學(xué)者根據(jù)顧說解釋《周易》或進一步說明晚商時期的商周關(guān)系和婚姻制度等問題〔３〕〔４〕〔５〕〔６〕〔７〕〔８〕〔９〕。顧說雖然影響很大，但細加推敲可以發(fā)現(xiàn)它的立說依據(jù)并不充分，它對《大明》詩的解釋尤其值

3、得商榷?，F(xiàn)將商榷意見詳述如下，不當之處請方家指正。一、《大明》不可能贊頌帝乙之女《大明》是《詩經(jīng)·大雅》中一首歌頌周文王、周武王及其母后的詩。為便于討論，下面先抄列原詩，并在全詩每章之前加標序號：（１）明明在下，赫赫在上。天難忱斯，不易維王。天位殷適，使不挾四方。（２）摯仲氏任，自彼殷商，來嫁于周，曰嬪于京。乃及王季，維德之行。大任有身，生此文王。（３）維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懷多福。厥德不回，以受方國。（４）天監(jiān)在下，有命既集。文王初載，天作之合：在洽之陽，在渭之涘。文王嘉止，大邦有子。（５）大邦有子，天之妹。文定厥祥，親迎于渭。造舟為梁，丕顯其光。（６

4、）有命自天，命此文王，于周于京。纘女維莘，長子維行，篤生武王。保右命爾，燮伐大商。（７）殷商之旅，其會如林。矢于牧野，維予侯興。上帝臨女，無貳爾心。（８）牧野洋洋，檀車煌煌，駟騵彭彭。維師尚父，時維鷹揚，涼彼武王，肆伐大商，會朝清明。（這里采用朱熹《詩集傳》的分章。孔穎達《毛詩正義》的分章稍有不同，如將“文王嘉止，大邦有子”劃屬第（５）章等。）該詩第（４）、（５）、（６）三章集中描寫文王婚配情況，是顧頡剛先生對“帝乙歸妹”作出新解的主要依據(jù)。顧氏將詩中的“天之妹”與《易經(jīng)》“帝乙歸妹”聯(lián)系起來，將“大邦有子”同《尚書·周書》習(xí)稱殷國為“大邦”的記載聯(lián)系起來，又聯(lián)系“纘女維

5、莘”等詩句，才作出帝乙曾嫁女于周文王的推論。筆者認為，所有這些聯(lián)系其實只是字面的關(guān)聯(lián)。單從《大明》的主題思想來看，被詩人贊為“（似）天之妹”的“大邦”女子就不可能是指商王帝乙之女。《毛詩序》總結(jié)《大明》詩意說：“《大明》，文王有明德，故天復(fù)命武王也?！边@個概括基本準確?！洞竺鳌芬辉姷闹髦际歉桧炍耐醯拿赖潞臀渫醯臉I(yè)績，而為表現(xiàn)文王、武王來歷不凡，又同時歌頌了他們的母親——文王之母大任和武王之母大姒。根據(jù)《大明》首章“天位殷適（嫡），使不挾四方”和最后兩章對牧野之戰(zhàn)的詳細描寫，該詩又側(cè)重于贊美武王推翻商朝的業(yè)績。為突出武王的地位，自然要著力描寫武王之母大姒的來歷，所以詩人以（４）

6、、（５）、（６）三章的篇幅反復(fù)吟詠文王的婚姻情況，包括大姒的母國位置及國家地位、大姒的儀容風(fēng)采和排行情況、文王親迎場面的隆重、武王的出生等內(nèi)容。從歌頌王季之妃文王之母大任到歌頌文王，從歌頌文王之妃武王之母大姒到歌頌武王，全詩的思想脈絡(luò)一貫而清晰。很難想像，《大明》在剛說完大姒的出生和母國位置（第（４）章“文王初載”至“在渭之?。牵梗拢牛氮！保┖髸蝗淮驍嗌鲜鏊悸?，無端在第（５）章插入一段與文王受命和武王出生毫不相關(guān)的故事即所謂帝乙嫁女于周文王的故事。《詩經(jīng)·大雅》的其他詩篇也歌頌過周族先妣，如《綿》篇詠及大王之妃王季之母大姜，《思齊》詠及大任、周姜和大姒，《生民》詠及周人始祖

7、母姜嫄，等等。這些先妣，無一例外都是生育過著名君王并對周族發(fā)展有重大影響的婦女?！洞竺鳌穼Υ笕魏痛箧Φ母桧炓彩亲裱辉瓌t。而假設(shè)中文王所娶的帝乙之女，既沒有為周族繁育君王之功，也沒有其他嘉言懿行，先秦文獻中甚至找不到她的名字和稱號。即使按顧頡剛先生的猜測，她也只是在嫁給文王不久就已去世或被休棄?！洞竺鳌纷髡呓^不可能將這樣一位沒有結(jié)果、不見下文的人物列為與文王之母大任、武王之母大姒并駕齊驅(qū)的先妣而大加贊頌。《詩經(jīng)·大雅》的前三篇《文王》、《大明》和《綿》都是內(nèi)容莊重、風(fēng)格典雅的周族開國史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