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見習記者　徐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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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報見習記者　徐楠.嚴凌君在講授他的“青春讀書課”攝影本報記者呂冰冰他執(zhí)拗地要把語文教材納入新的價值體系。他出版自己的“青春讀書系列”，因為不允許語文教材“里面有虛偽，有欺騙，有大量的泥沙”。嚴凌君：找回語文老師的尊嚴2004年春節(jié)，商務(wù)印書館新出的一套叢書，被作為“壓歲書”在北京推廣。它的總標題是“青春讀書課”中學生系列人文讀本，顧名思義，它來自一門課。這門課在深圳育才中學講了5年，被深圳市南山區(qū)教委向全區(qū)推廣。錢理群先生親自作序。作家莫言說：“假如35年前我能讀到這樣一套書，我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叢書的編著者、“青春讀書課”的主講老師叫嚴凌君，過了這個春節(jié)他就4

2、1歲了。敞著門的課堂2月，育才中學在微雨中開學了。走進校園，迎面一棵老榕樹。從1999年至今，這里每周都會掛出一塊小黑板，上面寫著：文學與你有約青春讀書課敞開大門不分年級，來去自由每周給文學一小時悄悄滋潤你的青春本周主題：……時間：……地點：……“主題”兩個字的后面，曾經(jīng)是“冷眼熱說余秋雨”，曾經(jīng)是“我們需要一場靈魂的拷問”，曾經(jīng)是“看中國人如何詩意地棲居在大地上”，曾經(jīng)是“捍衛(wèi)人性———文學直面社會現(xiàn)實”……“文學的真義在民間，在生活，在人本身?！眹懒杈x了這句話，放在他的讀本扉頁。寬大的階梯教室，后門始終開著。嚴凌君不用輔助教具，也不做特別準備，進了門，“全憑一張嘴

3、”。他要求學生：只要有任何想法，馬上大聲說出來，大家共同討論。沒有考試，每個主題的末尾是“薦書”環(huán)節(jié)，會給學生提出思考問題。初中學生能聽到《小王子》，聽到《呼蘭河傳》，聽到冰心、張海迪和泰戈爾。嚴凌君對他們說：“誰是小王子？圣?？颂K佩里就是‘小王子’。當你在書中看見自己童年的身影，當你也覺得對一朵花的柔情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當你不愿做一個裝模作樣的‘正經(jīng)人’，那么，你就是小王子。”說這一小時是給“文學”的，或許并不準確。高中學生甚至還能聽到“文革”、聽到啟蒙運動、聽到薩特和薛定鍔。嚴凌君對他們說：“任何一個有能力的人拒絕反思，都將使我們整個民族失去一次改進的微小的機會

4、。靈魂的拷問是每個人自己的事，不能因為沒人贊賞和跟從而放棄。要像基督那樣期許別的清醒者———你們是世上的光，你們是人中的鹽！”講到張志新，講到遇羅克，老師會走近學生，激動得坐到桌子上。商務(wù)印書館2003年10月出版的這套叢書，就是這門課的“課文”。嚴凌君選了“大躍進”時期的紅旗歌謠，選了王進喜的勞動號子，選了鄧小平答意大利記者奧琳埃娜·法拉奇問，選了崔健的中國搖滾；他選了林肯的《葛底斯堡演說》，節(jié)選了《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的導言，節(jié)選了聯(lián)合國憲章。翻開書來，在顧準的《科學與**》之后，緊跟著朱學勤的《愧對顧準》；與釋迦牟尼《鹿野說法》并列一起的，是圣經(jīng)中的

5、耶穌《登山訓眾》；王小波的情書和遺囑并列為一個篇目，嚴凌君在導讀中說：時隔20年，激情未減?？上觳患倌?。他毫不擔心學生難以逾越這樣的高度——只要依照完整的選本逐級遞進上來，誰都可以直入殿堂。我們常常是“高估了老師，低估了學生”。而這個老師，堅持“敬畏青年”。叢書7卷14本，從初中到高中，主題詞分別為：“成長”、“心智”、“文學”、“中國”、“思想”、“文化”。最后一本被定名為《人間的詩意》，有篇評論說：“好個‘詩意’二字！隱隱與《人間詞話》之‘境界’異曲同工。”嚴凌君強調(diào)：“我個人是從構(gòu)建青年學子的精神家園、關(guān)注國家的前途、未來的命運方面來定位的，而不是簡單地看文章是

6、不是漂亮?！庇胖袑W每年大約有100名學生修讀這門課。有學生說：“這是一門給你自由、教你自由的課?！庇袑W生說：“在讀書課堂里，我們始終被思考的痛苦充斥著。”有學生說：“現(xiàn)在我們畢業(yè)走出國門，超重的行囊里，依然塞著《青春讀書課》讀本?！碑斎灰灿袑W生很快就在匆忙應(yīng)考中平復(fù)了讀書課的波瀾，還有更多學生沒進過這個課堂———100人只占學校學生總數(shù)的九分之一。對于這個自稱“一意孤行”的教師來說，他要抗衡的是整個一套教學系統(tǒng)。他只管自顧自地播種。語文之痛嚴凌君是在痛苦之中開始編選讀本并撰寫導讀的，那是1990年代初?！拔医陶Z文20來年了，沒有體會到做一個語文教師的尊嚴?！眹懒杈f：

7、“我們的語文教育、教學內(nèi)容沒有人文含量，沒有文化含量?！苯滩睦镒匀灰膊环π燮牢模虒W實踐卻把它變成一個個尸體解剖的對象，“我們做的是尸檢的工作。主題、中心、段落大意、寫作技巧，這些純粹技術(shù)上的分析，割斷的是一個人和母語之間的血肉聯(lián)系?！睂W生該怎樣思考、怎樣感覺，都被《教學參考》規(guī)定好了。這不是與人、與成長密切相關(guān)的東西，更遑論智慧的提升?！吧?、慢、差、費”成了語文教育的標簽。差到什么程度？做了20年語文教師的嚴凌君說，兩種學生是常見的。一種接受了12年的系統(tǒng)語文學習，但卻仍然沒有學會讀書———既沒有自學的興趣，也沒有讀書的方向，更沒有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