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空間與塊莖思維-德勒茲的數(shù)字媒介詩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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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光滑空間與塊莖思維:德勒茲的數(shù)字媒介詩學　　內(nèi)容提要在當今全球化的數(shù)字時代和電子傳媒領域，法國哲學家德勒茲思想的影響日益凸顯。作為當代西方“賽博空間的哲學家與預言家”、“哲學中的畢加索”，德勒茲作為“創(chuàng)造概念的大師”，以他的一系列關鍵性概念為理解電子數(shù)字媒介構造的賽博空間以及視覺文化藝術提供了具有啟迪性的理論闡釋。德勒茲和加塔利的學術名著《千高原》被視為“游牧”星球——賽博空間的“哲學圣經(jīng)”，其中關于光滑空間與條紋空間的游牧美學思想，尤其是充滿差異哲學意蘊的“塊莖”論，構成了德勒茲的數(shù)字媒介詩學的核心。本文側重從德勒茲關于光滑空間與條紋空間的游牧美學、塊莖思維與樹

2、狀模式之關系的哲理運思，試圖探討德勒茲數(shù)字媒介詩學的內(nèi)蘊、特質與美學意義。　　關鍵詞德勒茲光滑空間塊莖思維游牧美學數(shù)字媒介詩學　　　　當今世界正在進入全球化數(shù)字時代。電子媒介和電腦網(wǎng)絡滲透乃至占據(jù)了我們的生活，虛擬現(xiàn)實與日常經(jīng)驗互相交疊纏繞，變動不居，無限膨脹。數(shù)字化的電子媒介挾蓬勃發(fā)展之勢，壓倒或糅合各種傳統(tǒng)媒介，后來居上，漸成數(shù)字化時代的主導傳媒?！　∽鳛楫敶鞣健耙涣髡軐W家”①，德勒茲（GillesDeleuze，1925—1995）的哲學美學思想對今日電子媒介研究的影響日益凸顯。他們合作的名著《千高原》（），尤其是開篇的“塊莖”論，被視為“游牧”星球——賽

3、博空間的“哲學圣經(jīng)”②。2006年11月，美國加州伯克利大學曾舉行“德勒茲研討會：論媒介與運動”（DeleuzeConference：onMediaandMovement），主辦者在闡發(fā)研討會論旨時提出：媒介（涵蓋電影、電視、網(wǎng)絡視頻、多媒體廣告、光驅、數(shù)字圖書館等）已經(jīng)成為一種文化刻錄的境遇、一種生活的可能性，正在從當代資本主義社會的邊緣移到中心③。而作為“哲學中的畢加索”，德勒茲以差異哲學和游牧美學觀照賽博空間和電子媒介，已經(jīng)引發(fā)不同領域（美學、實踐、觀念、技術等）的一系列共振④，成為賽博空間的哲學家與預言家。德勒茲與加塔利所創(chuàng)造的一些重要概念，如千高原、塊莖

4、、光滑空間與條紋空間、運動—影像與時間—影像、晶體影像、褶子、無器官身體、欲望機器、游牧美學、生成論、多元符號論等，對探討數(shù)字媒介詩學問題，具有無可替代的理論價值。齊澤克曾化用詹明信關于跨國資本主義的觀點和德勒茲的無器官身體概念，在其著作《無身體的器官》（2004）中把德勒茲稱為“晚期資本主義的意識形態(tài)思想家”，并認為“賽博空間的諾斯替幻想”（Gnosticfantasiesofcyberspace）是晚期“數(shù)字”資本主義的重要組成部分⑤?！　”疚臄M側重從德勒茲關于光滑空間與條紋空間的游牧美學、塊莖思維與樹狀模式的哲學構想來探討德勒茲數(shù)字媒介詩學的內(nèi)蘊、特質與美學

5、意義。　　　　一、空間與賽博空間：　　德勒茲的游牧美學旨趣　　　　作為“20世紀最重要的空間哲學家”，德勒茲的空間思想廣泛滲透和影響了形而上學玄思、文化傳媒理論、電影研究、城市規(guī)劃、政治技術等領域。其中，光滑空間（smoothspace）和條紋空間（striatedspace）是一對頗為重要的概念，對研究賽博空間和電子傳媒文化有著重要的理論意義?！　」饣臻g與條紋空間概念主要出自德勒茲和加塔利的《千高原》一書?！肚Ц咴凡灰莱Ｒ?guī)結構的寫作給人留下獨到而奇崛的印象，被認為是“搖籃版超文本”。它借用地理學上的“原”（高原或平原）概念取代傳統(tǒng)書籍中的“章節(jié)”概念，雖然每

6、一“原”都標明日期，但不同“原”的時空互相交疊、巧合、分支延展，構成了多元互聯(lián)、流轉多變的共振域。高低不同的千面高原之間隱伏著縱橫交錯的指涉（參照）性話語，讀者可以從任何一個序列進入閱讀?！　〉吕掌澟c加塔利指出：空間混雜著光滑與條紋的力量，涵蓋政治、歷史、文化、藝術、傳媒諸多領域，可以根據(jù)光滑和條紋的程度加以測度。這是一種地理哲學意義上的游牧美學的特殊表達。光滑空間意味著無中心化的組織結構，無高潮，無終點，處于變化和生成狀態(tài)。塊莖、火、中亞游牧族的大平原、沙漠、大海、極地冰雪、空氣、風景、思想、音樂等等，皆屬光滑空間；傳媒、娛樂工業(yè)、資本主義皆可創(chuàng)造新的光滑空間。

7、光滑空間沒有長期記憶，沒有宏大理論和堂皇敘事，只有微觀歷史、微觀社會學⑥。光滑空間還指一種無拘無束、浩如煙海的空間，沒有等級制的邊界或分野，沒有凌駕于其他事物之上的特權制和區(qū)域，因此更多地與無意識相關。它由欲望機器和力量流所充盈，更多地為事件所占據(jù)而不是為既定的事物所占據(jù)。而條紋空間則與此對應，以等級制、科層化、封閉結構和靜態(tài)系統(tǒng)為特征，縱橫交錯著已設定的路線與軌跡，有判然而分的區(qū)域與邊界。德勒茲關于空間的論旨，可以在法國歷史學家德·賽都1984年的一篇論日常生活的文章中獲得極佳的闡釋：空間是一種“處境”（place）的話語實踐，一種處境就是一種特定的轄域，可以對

8、它命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