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檀香刑》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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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美與丑——讀《檀香刑》有感文/劉敏銳從看《透明的紅蘿卜》開始，到《紅高粱》、《生死疲勞》，再到近讀的《檀香刑》，我時常想，為何莫言筆下有這么多有味的故事，而山東高密東北鄉(xiāng)生活為何如此豐富多彩，足以成為他一個取之不竭的文學寶庫？我想可以以他在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時的演講題目來回答吧：《講故事的人》。的確，莫言是一個講故事的人，更是一個會講故事的人！莫言總是在自己的小說中創(chuàng)造一個個鮮活的人物，自己的父母、祖父母也好，聽到的當?shù)貍髡f的英雄也罷，這些人物來自于個體又被他從個體中抽離升華，最終融合壘砌成了一個民族血性的脊梁，他也由此建構了自己的文學王國，《檀香刑》亦不離此意。莫言文學道路的起點來自于這樣一個

2、場景：“生活留個他最初的記憶是母親坐在一棵白花盛開的梨樹下，用一根洗衣用的紫紅色棒槌，在一塊白色的石頭上，捶打野菜的情景。綠色的汁液流到地上，濺到母親的胸前，空氣中彌漫著野菜汁液苦澀的氣味。那棒槌敲打野菜發(fā)出的聲音，沉悶而潮濕，讓我的心感到一陣陣緊縮。”莫言說他總是用耳朵、鼻子、眼睛、身體來把握生活，來感受事物，他的記憶與生活，便是這樣一個個有聲音、有氣味、有顏色的畫面。正由于此，當莫言腦海里不斷翻騰火車呼嘯而過與貓腔如怨如訴的聲音之時，便有了這部向歷史與傳統(tǒng)致敬的《檀香刑》！火車和貓腔——這兩種與莫言的青少年時期交織在一起的聲音，由最初種在作者心田的兩顆種子，終于發(fā)育成了參天大樹！《檀香刑》

3、的故事主體來源于高密東北鄉(xiāng)的孫丙抗德的傳說，作者“為了適合廣場化的、用耳朵的閱讀，有意地使用了戲劇化的敘事手段，制造出了流暢、淺顯、夸張、華麗的敘事效果”，刻意吸收了“貓腔”這一當?shù)刈钣刑厣拿耖g俗藝。于是，濃郁地方氣息的這類戲劇韻文充斥全篇，在文中人物以各自視角訴說時都以貓腔為引子，進行內(nèi)容提要，總領全章，此外，貓腔“唱腔悲涼，尤其是旦角的唱腔，簡直就是受壓迫婦女的泣血哭訴”，分明為全文奠定了凄涼與壯美的基調(diào)，可以說，這是一部凄美的英雄史詩！而且，正文中還頻繁出現(xiàn)押韻之文，讀起來朗朗上口，正是作者所說的，“這部小說更適合在廣場上由一個聲音嘶啞的人來高聲朗誦”，那么下面觀眾必然有聽說書之大悲大

4、喜、暢快淋漓之感。接著，故事其實紛亂復雜，但莫言以眉娘、趙甲、小甲、錢丁四人視角輪流來講述故事，這一多視角轉(zhuǎn)換的敘事手法是本文的一大特點，也是一大亮點。最早知道這一敘述手法是來自大導演黑澤明的驚世之作《羅生門》，這部影片可以說非常出名，影片從從強盜、武士之妻、武士、樵夫幾個角度敘述同一個兇殺事件，處于事外的觀眾始終不知道事件真相，這類似于一個多面的棱鏡，不同的側(cè)面折射出不同人物的性格。此后，這一敘述手法便應用的十分普遍。面對同一事件，不同的人必然會有不同的感受，在本文中，作者在大部分敘述中并沒有采取一個全知全能的視角，而是以幾個主要人物的敘述來一步步逼近事情背后的真相，文中即以四人在孫丙抗德這

5、一事件上各自主觀視角的差異性展開敘述，這體現(xiàn)在主觀行為上，則是孫媚娘不擇手段地救父孫丙，趙甲衷心于完成檀香刑這一自認為的偉業(yè)，小甲的唯父是從，縣令錢丁則最為復雜，一面深愛眉娘，同時關愛百姓，心里不想抓住她的父親，而且還能為民請命；但另一方面又迫于上司的壓力與對官位升遷的迷戀，又必須抓住孫丙，這二者的矛盾始終在后者心理沖撞，一開始放走孫丙，但是后來還是迫于朝廷與德國方面壓力，抓住孫丙，并協(xié)助孫甲完成檀香刑。這樣，幾個人物性格特征由此也凸現(xiàn)出來，孫眉娘的熱烈、堅定與執(zhí)著，趙甲之狡猾、陰險與精悍，小甲的懦弱無能，但最后舍己救父也顯示其孝的一面，而對縣令錢丁來說，癡情、正直愛民是其善良的一面，但另一面

6、卻是利欲熏心，唯命是從，怯懦，可見多方面的沖突，造成了后者人物性格的復雜性，最后他刺死孫丙，阻止了檀香刑的陰謀，可看作是其人性從利欲中的復歸，也是“超我”對“本我”的征服！當然，孫丙作為文中故事的最主要人物，性情耿直好爽，才情卓絕，貓腔技藝無與倫比，妻兒死后，入義和團帶領村民抗擊德國，可謂英勇無畏，執(zhí)著至死方休，但其同時也具有農(nóng)民階級不脫其局限的愚昧無知、冥頑不靈的一面。簡單說了貓腔與人物，這下來說說讓我感到毛骨悚然的東西。毫不猶豫地說，這是迄今為止我看到的最為“驚悚”的一部小說，書中幾次殺人場面，寒氣逼人，都讓我如刀在胸，壓得喘不過氣來，喝口水壓壓驚，特別是小蟲子被閻王閂所殺、錢雄飛的被凌遲

7、處死和最后孫丙受檀香刑折磨三處，莫言都用一種異乎尋常的冷靜語調(diào)來將這三個酷刑的實施準備、經(jīng)過娓娓道來，濃墨重彩同時語言細致入微，似乎毫不關己，冷漠得令人咂舌，但讀起來如在目前，雖如刺刀剔骨般森森然，但是在這透不過氣的壓抑中還是舍不得放下書。這些語言這兒就不錄入了，有興趣的朋友可去看看。對于酷刑在全書的構架中占到了什么位置，起到了什么樣作用？莫言這樣說過：“這就像書的封面，‘檀香刑’三個字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