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論“興觀群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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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略論“興觀群怨”略論“興觀群怨”摘要：“興觀群怨”說是孔子提出的經(jīng)典詩論，歷代學者對此各有繼承與發(fā)展，闡釋不盡相同。本文根據(jù)春秋時期賦詩引詩的社會背景，試探求孔子提出“興觀群怨”的思想動機；結(jié)合《毛詩正義》和《詩集傳》對《鄴風?柏舟》的注解，考察后代漢儒、宋儒對“詩可以怨”的解讀歷程，并分析其異同之原因。關(guān)鍵詞：興觀群怨春秋賦詩引詩《鄴風?柏舟》《毛詩正義》《詩集傳》一、春秋賦詩、引詩與“興觀群怨”“興觀群怨”是孔子詩論的重要命題之一，他從倫理、美育以及博物的角度解釋傳授《詩慶提出“興”、“觀”、“群”、“怨”說

2、。孔安國說：“興”就是“引譬連類”，朱熹釋之為“感發(fā)意志”。鄭玄釋“觀”是“觀風俗之盛衰”。“群”，孔安國解釋為“群居相切磋”?！霸埂?，孔安國釋為“刺上政也”，強調(diào)其諷諫作用。后世的種種訓詮都不過是對孔、鄭之說的進一步發(fā)揮。既有從政治禮用方面的闡釋，也有從藝術(shù)審美角度的理解。筆者認為，耍弄明白“興觀群怨”的真正內(nèi)涵，還是應(yīng)該以孔子所處的年代及當時的社會風氣為出發(fā)點，即從春秋盛行的賦詩、引詩等現(xiàn)象的影響，來看孔子提出“興觀群怨”的思想動機。周至厲、幽，王室始衰。平王東遷，江河日下，綱紀廢弛，禮崩樂壞，諸侯崛起，爭霸

3、兼并。諸侯國彼此之間的關(guān)系便顯得日趨復(fù)朵微妙，彼此間的會聘燕饗的交際也日益為人們所重視。當時，為了邀寵或勸喻君主，為了結(jié)交同盟或折服敵國，各國大夫于外交場合莫不講究其進退之禮儀，文飾其應(yīng)對之辭令。賦詩者出于表達心志的需耍,可隨心所欲，割裂詩章，只取所求，而不必管詩之原意。在他們眼里，賦詩更多的是一種社會交際的語言手段和形式，而不是語言藝術(shù)的審美活動。春秋賦詩、言語引詩極盛于襄公、昭公時期，《左傳》載孔子引《詩》七條。《禮記》談到《詩》的地方有一百多處，其中大多數(shù)與孔子有關(guān)?！墩撜Z》中記述與《詩》有關(guān)的二十條?？鬃?/p>

4、說「'誦《詩》三百，授Z以政，不達；使于四方，不能專對，雖多，亦奚以為？”（《論語?了路》）在他看來，學詩就是為了從政和“專對”，假設(shè)不能如此，讀得再多，學得再好也沒有用處?；趯υ娝哂械恼谓袒δ芎驼Z言交際的實用價值的強調(diào)，孔子認為：“不學《詩》，無以言?！保ā墩撜Z?季氏》）“人而不為《周南》、《召南》，其猶正墻面而立也與”（《論語?陽貨》）；乂說：“小子何莫學夫《詩》？《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于鳥獸草木之名?！保ā墩撜Z?陽貨》）這些論詩話語具有很強的時代性，很顯然在孔

5、子是從當時用詩的視角來說詩的?？梢钥闯?，孔子提出的“興觀群怨”的思想動機更多的是有關(guān)詩歌的社會功用而非審美價值。二、“詩可以怨”一一以《鄴風?柏舟》為例（-）漢儒與宋儒對“詩可以怨”的繼承及發(fā)展東漢《毛詩序》，承繼西漢經(jīng)師們以美刺言詩、為政教服務(wù)的精神，創(chuàng)立了“美刺說”?！睹娦颉窂娬{(diào)風化與美刺的作用：“風，風也，教也；風以動Z,教以化Z”?！吧弦燥L化下，下以風刺上，主文而譎諫?！苯袒?，是統(tǒng)治者利用詩歌，按照統(tǒng)治階級的政治要求和倫理道徳規(guī)范對臣民進行正面教育，即“上以風化下”。諷諭，是臣民對政治或社會現(xiàn)實有所不滿

6、，利用詩歌對統(tǒng)治者進行勸諫，即“下以風刺上”。這是對孔了詩“可以怨”的觀點的繼承。宋朱熹的《詩集傳》可以說是《詩經(jīng)》解讀的集大成者，他以理學為思想基礎(chǔ)，集中了宋人訓詁、考據(jù)的新成果，對《毛詩序》進行了批判，《詩集傳》選擇眾說，據(jù)詩歌木義，對其各詩題旨與詩義做了較有新意的探討，有些見解較為接近詩的本義。對“詩可以怨”這一觀點，朱熹解釋為“怨而不怒”。就是說人們通過詩歌宣泄怨憤Z情，從而進入平靜和諧的精神境界，不能叫囂怒張，以罵詈為詩，應(yīng)運用一些較曲折的藝術(shù)手法。由此可見，漢儒持論立例，皆以“美刺說”為宗旨，非諷即頌

7、,把詩三百篇的旨意規(guī)定在政教的美刺范圍中，成為所謂安邦治國、立身行事的準則。宋儒批駁這種牽強附會統(tǒng)治階級政治思想的解釋，而試圖解釋詩歌本義,同時也就將“可以怨”的范圍從政教擴大到了棄婦思情、個人不得志的抒發(fā)等更廣闊的社會層面。兩代學者在這一觀點上的不同，直接影響了他們對《鄴風?柏舟》主旨的理解。（二）漢儒與宋儒對《鄴風?柏舟》的解讀及其原因《鄴風?柏舟》全詩共五章，每章六句。關(guān)于此詩主旨的解釋，《毛詩序》認為此詩講的是朝中大夫之賢者不得君之賞識而作。而在《詩集傳》中，朱熹認為《柏舟》一詩乃是婦人失寵于丈夫而作，是

8、訴說家庭不幸的歌詠，而非《詩序》所認為的刺詩。雖然兩代儒者都認為此詩是“怨”的，但不同之處在于“怨”的內(nèi)容，一個是“仁人不遇”，另一個是“婦人失寵”。筆者將列出《毛詩止義》及《詩集傳》對關(guān)鍵詞句的注釋，更翔實地展示兩代學者是如何得出不同理解的。第一章中：“彼柏舟，亦泛其流?！薄睹妭鳌吩唬骸芭d也。,流貌。柏，木，所以宜為舟也。亦其流，不以濟度也?！惫{曰：“舟，載物者也。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