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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專題講座一:什么是語言徐通鏘?(2005年04月27日)瀏覽人次1720 1·1語言和說話 1·1·1一個正常的人都會說話,但說話不等于語言。“用漢語說”“用英語說”這些說法已隱含語言與說話的區(qū)別和聯(lián)系。這里的“漢語”“英語”就是我們所說的語言,而“說”就是說話。語言是用來“說”的,一個生理上沒有毛病的人每天都要說話,不是用漢語說,就是用英語或其他語言說。會用一種語言說話,這是人類區(qū)別于其他動物的一個重要標志?! ?·1·2語言是用來說的,但說話與語言卻不是一回事兒。說話是運用語言跟人們交流思想的行為,是語言能力的外在表現(xiàn)形式,本身不等于語言。但是,另一方面,語言的存在又必須
2、以說話的需要為前提,一個人如果長期生活在孤島上,沒有說話的需要,他就會失去語言能力??箲?zhàn)時期,山東的青年農(nóng)民劉連仁被日軍抓到日本當勞工,后逃入北海道的山林中穴居,沒有說話的需要,因而他的語言能力也就日漸衰退而不會說話。在他穴居的第13年,他看見一條船,想喊一聲“船”求救,但舌頭不聽使喚,轉動不靈,喊不出“船”的音來。他意識到失去語言能力的危險,將來遇救,也無法說明自己的來歷。于是,他張嘴訓練舌頭的彈性,以頑強的毅力學說話,最后才慢慢地說出:“我叫劉連仁,我是中國人,山東高密縣人。我是民國三十三年抓來的勞工……”劉連仁為什么在失去語言能力之后又能說出幾句簡單的話來?因為他原來會說話
3、,失去語言能力之后還記得像我、人、中國、高密縣、叫、是、勞工……這樣一些字眼兒,還記得“我叫劉連仁”中的“我”得放在“叫”的前面,不能說成“劉連仁叫我”,等等。就是說,他還記得一些把字組織起來造句的規(guī)則。這件事告訴我們語言與說話的聯(lián)系與區(qū)別:語言好像是一種工具,需要人去用,不用就會“生銹”、就會“退化”,而說話則是人們運用語言工具跟人們交流思想的行為,是為了適應他人的需要而存在的;沒有這種需要,人們就會喪失說話的語言能力?! ∶恳粋€民族都有自己的語言,如果這種語言沒有人說了,它就會消亡。我國歷史上某些民族的語言,如鮮卑語、契丹語、女真語等,由于說這些語言的人后來融入漢語社團,改說
4、漢語,它們的語言也就因為沒有人說而消亡了;滿族入關以后也逐漸改說漢語,現(xiàn)在能說滿與的人已經(jīng)不多,也接近于消亡。語言是民族的一個重要標志?! ?·1·3語言與說話的這種關系告訴我們:語言存在于說話和說出來的“話”中,而說話需要遵守一定的規(guī)則,不能隨便亂說。一個人一生下來就進入一個現(xiàn)成的語言網(wǎng),在腦袋上漸漸套上一個語言“緊箍咒”,說錯了,不符合規(guī)則,社會上眾多的“唐僧”就會“念念有詞”,迫使你改正。語言就是隱含于每一個人腦袋中像“緊箍咒”那樣的規(guī)則,可以意會,難以言傳,語言學就是將這種“可以意會,難以言傳”的規(guī)則揭示出來的科學,使“意會”轉向“言傳”。鑒于此,首先應該弄清楚“什么是語
5、言”的問題?! ?·2語言是現(xiàn)實的編碼體系 1·2·1那么,語言是一種什么樣的東西呢?這個問題貌似簡單,實際上非常復雜,雖經(jīng)人們幾千年的研究,我們現(xiàn)在還只知道它的一點皮毛。人們將語言研究喻之為“瞎子摸象”,摸到鼻子的說大象像條蛇,摸到耳朵的說大象像大蒲扇,摸到腿的說大象像柱子,摸到肚皮的說大象像一堵墻,摸到尾巴的說大象像繩子……。千百年來,人們曾給語言下過各種各樣的定義,據(jù)潘文國(2001)的研究統(tǒng)計,自19世紀初至今的160多年的時間里,語言學家們給語言下的定義,有代表性的就有68個之多,其中的每一個定義都只涉及語言的一個側面,猶如瞎子只摸到大象的某一部分就說大象像什么一樣。
6、我們現(xiàn)在對語言的認識也還沒有擺脫“瞎子摸象”的階段,只是盡可能設法“摸”得全面一點而已。語言的定義人們最常見的是:語言是人類最重要的交際工具。這個定義著眼于語言的社會功能,自然不錯,但沒有涉及語言本身的構造和性質,因而也難以說明它何以能成為人類最重要的交際工具的原因。我們根據(jù)對語言性質的認識,將它定義為人類認知現(xiàn)實的編碼體系,或者簡單地說,語言是現(xiàn)實的編碼體系。為什么?第一,語言是人類所特有的,是區(qū)別于其他動物的最重要的標志;第二,人類用語言進行交際,實質是人們交流對現(xiàn)實的認識,協(xié)調(diào)彼此在征服自然、進行社會活動的行為,以期取得最佳的成效。這是人類有目的的自覺活動。這里所說的現(xiàn)實、
7、人們對現(xiàn)實的認識和語言這三方面的關系,大致可以用如下的公式來說明: 現(xiàn)實——語言·思維——現(xiàn)實 公式兩端的兩個“現(xiàn)實”不是一個東西。第一個“現(xiàn)實”是純客觀的存在,或者說,在語言起源以前就存在,它的性質和規(guī)律是通過無窮無盡的表面偶然性表現(xiàn)出來的;第二個“現(xiàn)實”是人們通過語言對客觀現(xiàn)實的認知,已能從無窮無盡的表面偶然性中找出必然性的規(guī)律?!罢Z言·思維”是聯(lián)系兩個“現(xiàn)實”的橋梁,它們相互依存,共同實現(xiàn)對現(xiàn)實的編碼和認知。 1·2·2語言對第一個“現(xiàn)實”的關系可以簡單地概括為編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