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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是ffli~89種環(huán)孩子安寧／文陸韻／圖他九歲那年，父親因為沒管好自己的貪念進了監(jiān)獄。雖然身邊的小伙伴和同學(xué)們并沒因此而疏遠(yuǎn)或嘲笑他，他卻總覺得每一個認(rèn)識他的人都在嘲笑他是罪犯的兒子。自卑像顆有毒的種子，在他心里發(fā)了芽，他變得越來越沉默，對每一個走近他的人都充滿了抵觸性的戒備。那時，他最大的愿望是轉(zhuǎn)學(xué)，搬到一個沒人認(rèn)識他也不熟悉他家庭背景的地方。為了彌補父親犯下的罪過，母親幾乎把家產(chǎn)賣光了，她起早貪黑地忙活在雜貨攤上，賺到的錢，也就是維持母子兩人的生計而已。失望之余，他開始逃學(xué)，和街上的壞孩子混在
2、一起，徹夜不歸地上網(wǎng)玩游戲，沒錢了就去偷。他不敢偷別人的，就偷母親的，母親發(fā)現(xiàn)后，打他罵他，讓他保證以后不再這樣了。他低著頭一聲不吭。后來，因為母親防得太嚴(yán)偷不成了，他就和街上的壞孩子一起搶同學(xué)的錢，母親去派出所領(lǐng)過他幾次后，絕望了，決定把他送到遠(yuǎn)方的奶奶家。他哭著鬧著不肯去，母親卻鐵了心，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又乘了半天公共汽車，再步行一個多小時，把他送到了大立蟄豫山深處的奶奶家。母親哭著對奶奶說了一切，說她管不了他了，在大山深處的奶奶家遠(yuǎn)離城市遠(yuǎn)離誘惑，或許會讓他變好。奶奶二話沒說，收下了他。母親走
3、的時候，一步一回頭，滿臉是淚，他卻漠然地踢著路邊的石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在奶奶家和坐牢沒什么區(qū)別，坐落在大山深處的村子只有幾十戶人家，又破又爛的山路不通公交車，去一趟鎮(zhèn)上都要走一個半小時，更要命的是奶奶家連電視都沒有，他去三個伯父家看電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不受歡迎。他們看他的眼神就像防賊，他臉皮厚，不在乎，頂著他們討厭的眼神繼續(xù)賴在人家家里看電視。直到有一天，他從街上回來，聽見奶奶在和三伯母吵架，奶奶好像很憤怒，聲音很大地罵三伯母：“你們這些良心被狗吃了的壞東西!以前嘉嘉爸爸對你們多
4、好你們忘了?他現(xiàn)在是犯了罪，但是嘉嘉是個好孩子!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他拿了你們的錢?”溫暖的山村陽光撫摸著他慢慢流下的眼淚，是啊，有多久沒有人說他是個好孩子了?其實，他真的偷拿了三伯父家的錢，因為他想去村頭的小店里買支仿真槍，甚至他想偷更多的錢買臺電視機，這樣，他就不用頂著白眼在伯父們家里蹭電視看了。他覺得伯父和伯母們都那么讓人討厭，不偷白不偷，他把錢塞進了圍墻的一個裂縫里，用碎石頭堵上，不想還回去。然后，跑到山上呆到很晚才回家。奶奶沒問他是不是真的偷了三伯父家的錢，而是氣鼓鼓地說：“嘉嘉，不管別人怎么
5、說，奶奶相信你不是他們說的91那種壞孩子?！蓖棠贪谆ɑǖ念^發(fā)和渾濁而慈祥的眼神，他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但忍住了，假裝無所謂的樣子，耷拉著眼皮吃飯。或許是三伯母說了什么，從那以后，他再去任何一個伯父家看電視，他們都會把開著的電視關(guān)上，說沒什么好看的，浪費電，他知道這是在趕他走。村里的人受了三個伯父的影響，都對他避之不及，仿佛他就是禍害。他很憤怒，又沒辦法，誰讓他是個有劣跡的孩子呢?只有奶奶，不僅不嫌棄他，還拿他當(dāng)寶，她拄著拐杖顫巍巍地去學(xué)校求老師收下他這個插班生，顫巍巍地給他洗衣，給他做好吃的。在
6、窮鄉(xiāng)僻壤的山村，能有什么好吃的呢?何況奶奶那么老了，種不了莊稼也養(yǎng)不了牲畜了，他常常坐在村頭的土墻上想念城里的麥當(dāng)勞肯德基，想得眼淚汪汪，想偷偷跑回去，在山里轉(zhuǎn)悠了半天也沒找到回城里的路。因為嘴饞以及感覺村里人對他不好，他常常偷他們的雞跑到山上去燒了吃，摘他們樹上的果子。為此，常常有人到奶奶家興師問罪，每次興師問罪的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他們來時氣勢洶洶，只要奶奶嚷上幾嗓子，然后又嘀咕幾句就收場了。那時，他覺得奶奶太牛了，比他在城里跟的那個小混混頭子還牛。他從來不偷奶奶的錢，其一是因為奶奶幾乎沒什么錢，其
7、二奶奶是唯一說他不是個壞孩子的人，他不想用事實向奶奶證明他真的是個壞孩子。豫他喜歡奶奶用粗糙的大手撫摸腦袋的感覺，喜歡她用信任的目光看著他講他聽了一萬遍的說教故事。一年過去了，鄉(xiāng)下的寂寞單調(diào)快把他逼瘋了，他想要個游戲機，據(jù)說鎮(zhèn)上就有賣的，要差不多200元，他琢磨了很多辦法還是沒弄到錢。有時他會看著奶奶手腕發(fā)呆，奶奶腕上有只很粗的銀鐲子，工藝古老，是爺爺給奶奶的聘禮，從戴上那天起，奶奶就沒摘下來過。奶奶說過，死了也要戴著它，那是她和爺爺?shù)慕宇^信物，不然，怕去了陰間多年的爺爺認(rèn)不出來她了。說這些時，她渾
8、濁的目光就會散發(fā)出清澈的光芒，仿佛她將要去的地方無限美好。想得到一臺游戲機的念頭快把他弄瘋了，有那么幾次，他趁奶奶睡著后去摘鐲子，經(jīng)年的操勞讓奶奶手上的關(guān)節(jié)都變粗變大了，摘不下來。他只好放棄了對鐲子的念想，偷偷趕走了鄰居放在山上吃青草的山羊去了鎮(zhèn)上，用賣山羊的錢買回了他朝思暮想的游戲機。他抱著游戲機小心翼翼地進門，卻還是被奶奶看見了，奶奶問他多少錢?他悶著頭，不說話，兀自打開包裝盒，裝上電池就玩了起來93過了一會，他突然聽見奶奶在院子里呀地叫了一聲，那聲音，像倒吸著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