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磨坊21圖魯斯勞特雷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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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四）回普迪尚街的路上，亨利有點情不自禁。“是的，那一定會是幅了不起的海報。你不這么認(rèn)為嗎？達(dá)·芬奇去過處刑場，畫過男人臉的素描。不過，我并不是把自己比作達(dá)·芬奇……。畫家捕捉到的最為恐怖的恐懼表情是米開朗琪羅在西斯廷教黨的天頂描的《最后的審判》。那是被宣布墮落地獄時人的表情，并且只看到半張臉，但是所謂血凝住了就是那種表情。不過，你朝我點頭是為什么？”“我沒有點頭啊。我只是希望你畫海報而微笑著。試印時，讓我看看，好嗎？你認(rèn)為庫退爾老爹會反對嗎？”“當(dāng)然不會。他會捋捋胡子，搖搖頭，做出一副正在干世界上最難辦的事情的樣子，但是，內(nèi)心肯定是高興的。話得說開了，你認(rèn)為迪普雷怎么樣？”“我不太喜歡，腦子

2、不錯，但有點粗野，非常自負(fù)，很想炫耀自己的富有。什么有賽馬場啦，在蒙特卡洛有自己的游艇啦等等，說了不下十回?！瘪R車在房門前停了下來。米麗阿姆把披肩朝肩上裹了裹，吻別了亨利?！敖裉旌苡淇?，我想請你上去，不過已太晚了?！薄爸懒?。”亨利一邊掩飾著自己的失望，一邊點了點頭。“那，明天見面，是嗎？”“嗯！明天也不見，這一周幾乎每晚都出去，我想偶爾好好地休息一會兒。后天吧，行嗎？”“當(dāng)然，行啊?！焙嗬鎺⑿Γ懿粷M，但沒辦法。他感到似乎難以忍受這幾天的不見面?！巴戆?。那么星期五，老地方?！泵惏⒛反┻^被雪覆蓋著的馬路，踝子骨的周圍裹著裙子。她走到門口，又一次回過頭來揮了揮手，接著只剩下黑呼呼的、夢幻般

3、的夜晚。第二周整整一周沒有機會見到米麗阿姆，她時時地制造個借口，拒絕在老地方見面。但是，亨利驅(qū)趕著馬車，揣著她不會是同誰有約會吧這種期待與恐怖交織在一起的心情，遠(yuǎn)遠(yuǎn)地窺視著出入口?？墒?，米麗阿姆常常是一個人匆匆忙忙地回家。即使這樣，一見面，他的猜疑就會抬頭，總是刨根尋底地盤問，找尋著回答中的矛盾。就連米麗阿姆也無法再忍受下去了?！斑@種狀態(tài)，你打算持續(xù)到什么時候？已經(jīng)夠了！”一天晚上，她用手指按住太陽穴，大聲叫了起來。”如果是其他人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原諒的！”“你是說我可憐嗎？是因為我是個殘廢而同情我嗎？是這么回事嗎？那就干脆給我說清楚！”“別說了，亨利！我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因為你，什么都完了

4、，我沒遇上你就好了。噢！是的，我再也不想見你了！”這話使亨利猛醒了過來。他臉色變得蒼白。“求你了米麗阿姆，不要和我分開！沒有你，我無法活下去。你是我的一切，我再也不說那種話了，我不再懷疑你，所以你別離開我?！泵惏⒛窇阎^望的心情凝視著亨利那充滿苦惱的雙眼，視線從微微顫抖的厚唇往可憐的腳下移去?！昂冒桑以倥σ淮巍！边@話與其說是說出來的，毋寧說更接近于呻吟。兩人又去了羅浮官，眺望米羅的維納斯。他說起了菲力浦、利比和瑪利亞的事就是這些日子中的一天。“她名叫路克萊西亞·布迪，是佛羅倫薩出生。她年輕，滿頭金發(fā)，而且是個修女。他當(dāng)時已過中年，是個托缽修道會的修道士。他第一次見到她是在修道院的禮拜堂畫

5、壁畫時，他懇求修道院長讓她作為自己的模特兒，就這樣坐在模特兒臺上，慢慢地兩人萌發(fā)了愛情。壁畫完成之時，他們私奔了。因此，法國人傳說他們有了很多后代。他們結(jié)了婚，以后過著幸福的生活。”一天，亨利對米麗阿姆說：“知道喬治的書的故事嗎？我終于開始著手畫插圖了。上次說過的是描述猶太人的短篇小說集，因此，作為參考，你是否愿意陪我去教堂地區(qū)呢？我沒有去過，我想去畫一些寫生。”對亨利來說，坐著馬車行走在猶太人地區(qū)如同觀光位于巴黎正中的外國領(lǐng)土似的。這兒的招牌都是用希伯來語寫的，聽不懂人們說的是什么。米麗阿姆告訴亨利，在貧困與孤獨中成長起來的住所，說給他聽各種場所及各種人的逸事。在逾越節(jié)賣不放酵母的面包的店鋪

6、，納扎雷德街的猶太教堂，為了抓藥，把母親的戒指當(dāng)在國家經(jīng)營的當(dāng)鋪等等。途中，從不太干凈的小街深處傳來了小提琴聲。這兒有著像是出現(xiàn)在倫勃朗作品中的那種房子結(jié)構(gòu)，有賣破爛的店鋪，有陳列著舊貨的地下店鋪，駝背老人戴著無沿帽裹著土耳其等國男子穿的有腰帶的長袖長袍，蹲在那兒，空想著規(guī)定的土地。兩人在充滿洋蔥和油炸食品味的食堂里用了午餐。吃飯后水果時，米麗阿姆說起了猶太人，兩人同聲笑了起來。這已是好久沒有的事“為什么我們不經(jīng)常這樣呢？這樣好多了。”米麗阿姆在回家的馬車上深有感觸地說。亨利帶著米麗阿姆去凡爾賽官，那是另一個星期日的事。轉(zhuǎn)瞬即息的風(fēng)吹拂著貼在腿上的裙子，新產(chǎn)品的賽馬帽像要被風(fēng)刮走似的。兩人看了

7、國王的起居室、鏡子間、禮拜堂，瀏覽了這充滿悲哀的屋子，領(lǐng)略了金碧輝煌的洛可可風(fēng)格。他們在庭園里散步，坐在石凳上，傾聽小鳥叫?！澳莾河写皯?，是嗎？”亨利用帶有橡皮帽的手杖指了指?！澳鞘锹芬资宓膼廴伺畎投欧蛉说姆块g，聽說她就坐在窗邊咽氣的，你也知道她不能躺下?！焙嗬磸?fù)敘述她抹上口紅，坐在扶手椅上，眺望著我們現(xiàn)在看著的風(fēng)景死去的情景。然后又說：“多么好的死法啊?！比碌囊粋€微寒的黎明，亨利目擊了卡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