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瓊《雙溪雜記》的版本及其文獻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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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王瓊《雙溪雜記》的版本及其文獻價值黃阿明（華東師范大學(xué)歷史系上海200062）內(nèi)容提要：本文就王瓊《雙溪雜記》一書的寫作、版本、流傳情況作了較為詳細的討論，以及對主要版本之間的文字內(nèi)容差異稍作了一番互勘，同時論述了《雙溪雜記》對研究明代歷史的文獻價值。可以說，《雙溪雜記》是一部研究明史的重要參考文獻。關(guān)鍵詞：王瓊雙溪雜記文獻價值一、前言王瓊，字德華，山西太原縣人，生于明英宗天順三年（1459年），卒于嘉靖十一年（1532年），年七十有四近人張友椿編輯《王恭襄公年譜》，齊芳堂1932年刻本，收入《王瓊集》，山西

2、人民出版社1991年。，世稱“晉溪先生”。王瓊于成化十二年進士，歷成化、弘治、正德、嘉靖四朝，先后出任戶、兵、吏三部尚書，曾兩度負責(zé)漕政，任職戶部期間表現(xiàn)不俗，為兵部尚書期間，運籌帷幄，坐而謀定，平定逆濠之叛，在陜西三邊時多次擊退土魯番叩關(guān)入侵的軍事活動，聲名大震，邊陲遠播，史稱“瓊在邊，戒備甚飭”、“諸番蕩平，西陲益靖”等【清】張廷玉等《明史》卷一百九十八《王瓊傳》。。王瓊為官四十余年間，勇于任事，敏練果決，所至局面為之大開，政績卓著。時人謂其“當(dāng)正、嘉間，（彭）澤、（王）瓊并有才略”，在三邊之時，“人以比

3、楊一清云”同上。。山西人及時人將喬宇、王虎谷、王瓊?cè)朔Q為“河?xùn)|三鳳”、“河?xùn)|三杰”，評者謂前二人為鳳，而王瓊則是“一梟”【明】徐應(yīng)秋《玉芝堂談薈》卷四《兄弟十龍》，四庫全書本。。死后，葬于山西太原西北七里蒙山之麓，嘉靖皇帝根據(jù)他一生的功績，贈謚“恭襄”，并敕大學(xué)士兼禮部尚書霍韜撰《贈少保兼太子太保吏部尚書謚恭襄前少師王公神道碑銘》《山西通志》卷一百七十二《陵墓》一，“王瓊墓”，四庫全書本。。恭者，尊賢敬讓，或敬事供上也；襄者，辟地有德，或甲胄有勞也。張友椿編輯《王恭襄恭年譜》，“嘉靖十一年”條，亦見《明臣謚

4、考》卷上。明末李卓吾《續(xù)焚書》將其歸入經(jīng)濟名臣類，與周忱、于謙、王恕、馬文升、劉大夏、韓文輩齊名【明】李贄《續(xù)焚書》卷十五、十六、十七，中華書局1959年。。由此可見，王瓊一生功勛卓著，威望之高，“有功于民社”【明】鄭曉《今言》卷二，第100頁，中華書局1997年。。然明清史書，多以王瓊生前曾結(jié)交近侍、與彭澤不合以及與大學(xué)士楊廷和齟齬相讎等原因，官修《明武宗實錄》、《明史》對其評價不高，甚至持貶意看法。如《明史》對王瓊評價甚低，謂“瓊為人有心計，善鉤?！薄ⅰ碍偛鸥?，善結(jié)納”、“而瓊險忮，公論尤不予”《明史》卷

5、一百九十八《王瓊傳》。等等。其實，明代宣德以降，經(jīng)世務(wù)實之臣欲有所為，多有結(jié)交近侍者。正統(tǒng)年間周忱巡撫江南，王振新建私第，“文襄密令人規(guī)度其廳事內(nèi)堂，廣狹長短，命松江織絨地衣以饋”【明】沈德符《萬歷野獲編》補遺卷三，“周文襄”條，中華書局1997年。，正、嘉間朝野上下內(nèi)外無不結(jié)交內(nèi)侍，萬歷時張居正為推行新政交結(jié)巨珰馮保，此皆為時人所共知。對于此點，認為王瓊交結(jié)近侍的《明史》纂修者亦不能否定，其云“因得自展，所奏請輒行”《明史》卷一百九十八《王瓊傳》。。何為史書獨以王瓊交結(jié)近侍而難之，豈非苛求也。關(guān)于王瓊與楊廷

6、和之間的讎隙關(guān)系，張正民先生已有詳細辨析張正民《明代重臣王瓊》，載王春瑜主編《明史論叢》，第114－116頁，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1997年。12。官修史書雖對王瓊評價雖然不高，但以其有功于社稷，亦無法掩其功績。王瓊著述甚多，督理漕政時曾纂《河漕圖志》，“臚其事為志”、“繼者按稽之，不爽毫發(fā)”；任職戶、兵兩部時，有大量奏議，后人輯為《戶部奏議》、《本兵敷奏》、《環(huán)召新疏》三書。又據(jù)方志記載，尚有《晉溪集》、《晉溪約言》。另外還有幾部單行本之作，如《西番事跡》、《北虜事跡》和《雙溪筆記》等著作。王瓊宏富的著述，在

7、當(dāng)時就有所散佚，甚是可惜。王瓊生前死后都是一個毀譽參半、具有相當(dāng)爭議的人物。很長時期以來，對王瓊的研究極其有限。筆者檢索相關(guān)索引，所獲甚少，似乎國內(nèi)張正明先生曾作《明代重臣王瓊》一文，對王瓊一生的功過作了較為全面的論述參見張正明《明代重臣王瓊》，載王春瑜主編《明史論叢》，第107－119頁。。關(guān)于王瓊研究的這種現(xiàn)狀，與王瓊功勛卓著的業(yè)績和他豐富的著作相比，可以說非常不成比例，是一種極不正常的狀況。令人聊以安慰的是，山西省為表彰地方人物而將其部分散佚的著作搜羅整理成《王瓊集》出版【明】王瓊《王瓊集》，單錦珩點校

8、，山西人民出版社1991年。。筆者不揣谫陋擬就王瓊所著筆記史料雜著《雙溪雜記》涉及到的一些問題——寫作、版本、流傳情況以及其對研究明代史的文獻價值，略作探討，以見王瓊論著風(fēng)采之一斑，求教方家。一、《雙溪雜記》的寫作與流傳情況《雙溪雜記》是王瓊謫居綏德時所作。正德十六年三月，明武宗晏駕，其堂弟入主神鼎，即嘉靖皇帝。正德末年，大學(xué)士楊廷和以“瓊所誅賞，多取中旨，不關(guān)內(nèi)閣，弗能堪”《明史》卷一百九十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