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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漢語堂表親屬稱謂的歷時興替作者:張世方 包小金字 提要 本文根據(jù)歷史資料梳理漢語親屬稱謂中堂表稱謂的發(fā)展演變,并在此基礎(chǔ)上討論堂表親屬稱謂發(fā)展變化的文化內(nèi)涵。文章指出.漢語同堂稱謂在歷史上經(jīng)歷了從冠“從”稱謂到冠“同堂”稱謂,再到冠“堂”稱謂及冠“叔伯”稱謂的歷時興替,而中表稱謂則經(jīng)歷了從冠“外”稱謂到冠“中衷”稱謂,再到冠“表”稱謂的發(fā)展變化,它們的歷時興替與中國家族體制和社會結(jié)構(gòu)的發(fā)展關(guān)系密切?! £P(guān)鍵詞同堂稱謂中表稱謂 歷時興替 文化內(nèi)涵 一、同堂稱謂的歷時興替 上古和中古時期,多用冠“從”稱謂指
2、稱堂系親屬,而冠“堂”稱謂則是中古以后在漢語親屬稱謂系統(tǒng)中產(chǎn)生并固定下來且一直沿用到今天的?! ?.1冠“從”稱謂 從,《康熙字典》368頁:“又《集韻》、《類篇》似用切,音頌,同宗也”?!掇o源》1081頁:“集韻似用切,去,用韻。同一宗族次于至親者叫從……又次者,叫再從、三從?!睒艘簟皕ong”?!斗Q謂錄·卷三·父之兄通稱》“諸父、從父”條:“從,從也,言與父類從也”(梁章鉅、鄭珍,1996:33)?!犊滴踝值洹泛汀掇o源》所記讀音略有差異,可能是語音變化所致,但從一些官話方言的實際讀音來看,應(yīng)讀同“縱”,如
3、山東單縣。 《爾雅》中已出現(xiàn)了大批冠“從”稱謂,例如:“父之從父昆弟為從祖父”、“母之從父昆弟為從舅”、“母之姊妹為從母”、“兄之子、弟之子相謂為從父昆弟”等,其他一些典籍中也可以看到,如《儀禮·喪服·大功章》“從父昆弟”注:世父、叔父之子也;《左傳·莊八年》有“連稱有從妹在公宮”(梁章鉅、鄭珍,1996)。魏晉南北朝時期,冠“從”稱謂更加普遍?! 」凇皬摹狈Q謂可以分為直接型和曲折型兩種,直接型指用“從”直接加直系稱謂稱述親屬,曲折型指用“從”跟“父、母、祖”等長輩稱謂,再加直系稱謂。輾轉(zhuǎn)表達?! ≈苯有凸凇皬摹?/p>
4、稱謂在典籍中使用非常多。例如: (1)權(quán)謂朱異從父驃騎將軍據(jù)。(《三國志·吳志》) (2)琨妻即諶從母。(《晉書·盧諶傳》) (3)從子仁景,神龍初。宮至司農(nóng)卿。(《舊唐書·列偉第八》) (4)余從昆讓山,比柳枝居為近。(唐·李商隱《柳枝五首序》) 其他還有“從舅、從姑、從叔、從兄、從嫂、從弟、從妹、從甥”等,不勝枚舉。直接型冠“從”稱謂中.“從父、從母、從子、從女”不屬于同堂稱謂.所以不能用“堂”直接替換,而其他的稱謂都可以?!皬母浮敝覆负褪甯福安浮睔v代有“猶父、伯父、伯伯、伯、公”等稱謂,“叔父
5、”有“仲父、叔父、季父、叔、阿叔、大人”等稱謂(梁章鉅、鄭珍,1996:33~35)。“從母”指伯母和叔母,伯母歷代有“世母、伯母”等稱謂,叔母有“叔母、季母、嬸”等稱謂(梁章鉅、鄭珍,1996:34~36)。“從子”、“從女”在上古及唐代的一些文獻里稱作“猶子”、“猶女”,例如《禮記》:“兄弟之子,猶子也?!?梁章鉅、鄭珍,1996:57)五代王定保《唐摭言》:“張峴妻,是顏蕘舍人猶女?!?梁章鉅、鄭珍,1996:59)后世“從子”、“從女”分別由侄子、侄女代替了?! ≈苯有凸凇皬摹狈Q謂“從”前又可以加“群、諸、
6、再”等限定詞。例如: (5)一門叔父。則有阿大、中郎;群從兄弟,則 有封、胡、遏、未。不意天壤之中.乃有王郎!(世說新語·賢媛第十九》) (6)桓南郡小兒時,與諸從兄弟各養(yǎng)鵝共斗。(《世說新語·忿弱第三十一》) (7)國夫人重節(jié),宗磐女孫,再從兄之女。(《全史·列傳第一》) 冠“從”稱謂的曲折形式多為定中結(jié)構(gòu)?!皬模陷叿Q謂(祖、父等)”限定后面的同輩、后輩稱謂(兄弟、姊妹、子女等)。例如: (9)禮,從祖兄弟刺居異財,恩義已輕,服屬疏末。(《后漢書·黨錮列傳》) (10)元姑二年,封光從父昆弟曾孫陽
7、為博陸侯,千戶。(《漢書·霍光金日璋傳》) (11)從母子王昱為拾遺。(《新唐書·列傳第一》) 冠“從”稱謂的曲折形式間或也有“從+同輩稱謂+后輩稱謂”的用例。例如: (12)大司馬博陸侯禹與母宣成侯夫人顯及從昆弟子冠陽侯云、樂平侯山諸姊妹婿謀為大逆,欲詿誤百姓。(《漢書·霍光金日琿傳》) 曲折型冠“從”稱謂中,“從”不能用“堂”直接替換?! 奈墨I資料來看,冠“從”稱謂一般只用在陳述中,而未見面稱的用例?! 」凇皬摹狈Q謂在書面語中一直沿用到近代。例如: (13)論寧遠解圍功,封魏忠賢從子良卿肅寧伯。(《
8、明史·本紀第二十二·熹索》) (14)耿有從子去病,狂放不羈。(《聊齋志異·青風》) 冠“從”稱謂在現(xiàn)代漢語方言中也并未完全消亡,如山東單縣稱同曾祖而不同祖的兄弟為“從堂兄弟”,“從”音“縱”?! ?.2“同堂”和“堂” 堂,本義為殿。古時稱殿或堂,多指正房而言。由于堂多為尊長居住,所以有時用堂指稱尊長。如“萱堂”指稱母親,“高堂”指稱父母。古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