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之風 山高水長——二讀《金岳霖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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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先生之風山高水長——二讀《金岳霖先生》　　先生之風山高水長——二讀《金岳霖先生》　　　　/薛穎　　　　《金岳霖先生》是汪曾祺寫于1987年的一篇回憶性散文，文筆疏朗清淡，詼諧幽默，寥寥幾件事就勾勒出一位別具個性的教授形象。有人說：汪曾祺的文章，“初讀似水，再瀆似酒”。酒是需要細品才能體味出其芳醇的，汪曾祺先生的文章也是如此?！　　　∫蛔x嘆其人　　　　初讀《金岳霖先生》，讀到的是金岳霖的“有趣”。無論是他的穿著打扮還是他的行為舉止，或者是他的教學風格和他對專業(yè)的獨特理解，再或者是他獨特的情感表達都顯得特立獨行，乖張古怪。所以在清華園里，金岳霖幾乎被看成“一個近乎不食人間煙火的怪物”。　　　　可

2、是如果我們僅僅把金岳霖看做是一位“怪”、“好玩”、“有趣”的老頑童，那么實在是對金岳霖先生的褻瀆，也是對汪曾祺的這篇散文的誤讀。在金岳霖“有趣”的表象下，是他獨特的人格魅力和他的“真性情”?！　　　∥闹袑懙浇鹪懒亻_講座，講著講著，忽然停下來，“把右手伸進后脖頸，捉出了一個跳蚤，捏在手指里看看，甚為得意”。讀到這里，或許有人要認為這位教授的舉動太不雅觀。其實關(guān)注一下西南聯(lián)大時中國的境況，就會了然：當時的西南聯(lián)大生活艱苦，衛(wèi)生條件不好。“學生幾十人擠在鐵皮屋頂、土坯墻的教室和宿舍里”，“聞一多、華羅庚兩家十幾口人一度共居一室，中間用布簾隔開，形成‘布東考古布西算’的奇特格局”。所以金岳霖先生捉跳

3、蚤實在是生活環(huán)境使然。(論文范文　..)但“捏在手指里看看，甚為得意”，又該如何理解呢？據(jù)說六朝名士穿衣喜寬袍大袖且經(jīng)久不洗，故而多虱，因而把“捫虱而談”作為高雅的舉動。那么金岳霖捉跳蚤的行為也可以視為有六朝名士率性不羈的流風遺韻了，難怪馮友蘭說金岳霖有魏晉風度，很像竹林七賢的嵇康?！　　　￡P(guān)于金先生為學，有兩處細節(jié)。一處是蕭珊曾問過金先生為什么要搞邏輯，金先生的回答是：“我覺得它很好玩”。金先生在這里并不是要故弄玄虛，顯示自己學問高深，其實他只是把治學當做自己的愛好，自得其樂。徐志摩這樣描述他那個研究邏輯的朋友金岳霖：“金先生的嗜好是撿起一根名詞的頭發(fā)，耐心地拿在手里給分。他可以暫時不吃飯

4、，但這頭發(fā)絲粗得怪討厭的，非給它劈開了不得舒服……”可見金岳霖對邏輯學、哲學的癡迷。另一處是沈從文先生請金岳霖給學生開講座，金先生講《小說和哲學》，講了半天，結(jié)論卻是：小說和哲學沒有關(guān)系。似乎很好笑，他這樣自我否定，在眾多聯(lián)大學生面前，師道尊嚴何在？細細思量卻是：金岳霖抱著“求真”的態(tài)度對待學問，小說和哲學沒有關(guān)系那就沒有關(guān)系，不會因為熟人請托就變得有關(guān)系。由此可見金岳霖先生雖然在學術(shù)上聰明過人，但是在現(xiàn)實生活中卻不諳世事，不懂機動變通。在這些“有趣”的表象背后，我們感受到了金先生作為一代哲學大師的獨特人格魅力和“真性情”?！　　　‘斎唬钅荏w現(xiàn)金岳霖“真性情”的當屬他和林徽因的一段曠世奇緣

5、。金岳霖為林徽因秀麗的外貌、高雅的氣質(zhì)和非凡的才情傾倒后，便心無旁騖地把自己的愛傾注在這個他終身所愛的唯一女人身上，同時又始終以至高的理性駕馭著熱烈的情感?！督鹪懒叵壬芬晃闹杏羞@樣一段話：“林徽因死后，有一年，金先生在北京飯店請了一次客，老朋友收到通知，都納悶：老金為什么請客？到了之后，金先生才宣布：‘今天是徽因的生日”’。別人都已淡忘，唯有金岳霖還清晰的記得林徽因，記得她的生日?！按饲榭纱勺窇洠皇钱敃r已惘然”。李商隱的這兩句詩或許可以略微形容金岳霖彼時的心境吧。難怪梁思成說：最愛林徽因的是金岳霖，最懂林徽因的也是金岳霖?！　　　∷?，金岳霖不是我們表面看到的有趣的怪老頭，而是“一位一

6、肚子學問，為人天真、熱愛生活的大哲學家”。從他獨特的個性中，我們可以感受到那讓人心馳神往的人性的光輝?！　　　《x感其情　　　　沈從文說：“你們能欣賞我故事的清新，照例作品背后蘊藏的熱情卻忽略了；你們能欣賞我文字的樸實，照例那作品背后隱伏的悲痛也忽略了?！币徊孔髌?，我們不能只是欣賞故事品鑒人物，還要透過文字縫隙，去體會的情感暗流。那么《金岳霖先生》質(zhì)樸幽默的文字背后，蘊藏隱伏著汪曾祺內(nèi)心怎樣的情感呢？　　　　1.表達對金岳霖先生的喜愛、崇敬和懷念之情　　　　金岳霖先生是汪曾祺在西南聯(lián)大時的老師，雖然文章用漫畫式的筆法，略帶夸張地展現(xiàn)金岳霖先生的真性情，卻絲毫無損一位學生對老師的尊敬，相反更顯

7、示出對這位特立獨行的有趣的老師的喜愛、崇敬、懷念之情?！　　　?.表達對西南聯(lián)大教授群體的崇敬和懷念　　　　文章結(jié)尾處汪曾祺意味深長地寫道：“我對金先生所知甚少。希望熟知金先生的人把金先生好好寫一寫。聯(lián)大的許多教授都應(yīng)該有人好好地寫一寫”。這三句話絕非閑筆。汪曾祺的另一篇散文《沈從文先生在西南聯(lián)大》中提到西南聯(lián)大教授的共同特點：“一是都對工作、對學問熱愛到了癡迷的程度；二是為人天真到像一個孩子，對生活充滿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