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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儒學案》緣何不為李贄立學案?——兼談黃宗羲的學術史觀 》由會員上傳分享,免費在線閱讀,更多相關內(nèi)容在學術論文-天天文庫。
1、《明儒學案》緣何不為李贄立學案?——兼談黃宗羲的學術史觀摘要:《明儒學案》不為李贄立學案,不是出于門戶之見,而是由黃宗羲的學術史觀所決定的。黃宗羲主張打破學術門戶,在明末清初陽明心學成為眾矢之的的學術背景下,亟辯儒釋界限,力主心學非禪學,反對人們將王門后學的禪學流弊加在陽明頭上,并細致區(qū)分了王學末流的學術歸屬,認為有儒學中夾雜禪學,但仍為儒學者;有失卻儒學本質(zhì),歸于禪學者。李贄是極端“狂禪”,且落發(fā)為僧,其學術已失儒學本質(zhì),被黃宗羲劃歸禪學,從而悄然在總結明代儒學發(fā)展的《明儒學案》中隱去了李贄。關鍵詞:《明儒學案》;黃宗羲;李贄;學術史觀;儒學;禪學一《明儒學案》是
2、黃宗羲的史學代表作,該書詳盡記載了明代近三百年學術思想之發(fā)展概況,是我國古代著名的學案體學術思想史著作,歷來備受學者推崇??墒?,就是這樣一部久負盛名的學術史著作,卻存在一大缺陷,即遺漏了在當時和后世都有很大影響的明代著名思想家李贄。《明儒學案》為何不為李贄立學案,黃宗羲沒有明確解釋,當代學人在談到這一問題時,經(jīng)常引述全祖望的話,認為黃宗羲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黨人之習氣未盡”,有“門戶之見”,[1](P1695)可是,事實果真如此嗎?人們卻沒有去認真考察。在我們看來,黃宗羲不為李贄立學案,倒不是什么“門戶之見”,而是由黃氏本人的學術史觀所決定的,既與黃宗羲對李贄學術
3、歸屬的認識有關,又牽涉到明代儒學發(fā)展的實際,還與黃宗羲所生活的時代的思想潮流密切相連,所反映的是一個深層的學術史觀問題,決非“門戶之見”所能解釋。我們先考察一下《明儒學案》不為李贄立學案是否出于黃宗羲的“門戶之見”?我們知道,黃宗羲治學,最反對樹立門戶。他研究宋明學術史,基本的思想就是反對學術定于一尊,反對學術“必欲出于一途”。面臨宋明以來儒學內(nèi)部的朱陸之爭、陽明與朱門后學之爭、陽明心學內(nèi)部的分化和論爭,當時不少人各陷門戶,互相攻訐,造成所謂“使杏壇塊土為一哄之市”的局面。對此,黃宗羲強調(diào)各種學派的存在都是合理的,主張百家并存,反對門戶標榜,他說:“學術之不同,正以
4、見道體之無盡也。奈何今之君子,必欲出于一途,剿其成說,以衡量古今,稍有異同,即詆之為離經(jīng)叛道,時風眾勢,不免為黃芽白葦之歸耳?!盵2](P7)很顯然,黃宗羲反對“剿其成說”而把其他學術、學派說成是“離經(jīng)叛道”,這實際上是一種學術平等的思想。雖然黃宗羲的學術歸屬是王學,但他并未將自己的學術當作絕對正確的“道”,而是認為“道非一家之私,圣賢之血路,散殊于百家?!盵3](P341)各家均有致道之權力,不能以一種學術壓制其他學術。他著《明儒學案》,一反明末清初學術史編纂中“為理學修史,衛(wèi)道、續(xù)統(tǒng)”的趨向,[4](P258)堅持“一本萬殊”,重視“一偏之見”,承認“相反之論”
5、,號召“學者于其不同處,正宜著眼理會”。[2](P18)其破除門戶之思想,由此可見一斑?!睹魅鍖W案》中,既有程朱理學之人物,如吳與弼、胡居仁、薛瑄,又有陸學一派,如陳獻章、王陽明以及王學傳人,又立《諸如學案》,以收程朱陸王以外之學者。其消除門戶之觀念,昭然可見。此外,為了消除門戶,黃宗羲堅決反對《明史》立《道學傳》以褒揚程朱,主張“《道學》一門所當去也,一切總歸儒林,則學術之異同,皆可無論,以待后之學者擇而取之”[3](P215)企圖通過修史立傳來消弭儒學內(nèi)部各家各派的門戶之爭,以利儒學發(fā)展。從學術淵源上講,黃宗羲與李贄同是王學傳人。黃宗羲師承劉宗周,劉宗周則上接王
6、陽明。李贄是泰州學派第三代傳人,泰州學派亦出于王學。如果說黃宗羲真是有“門戶之見”,那就不會將李贄排斥在《明儒學案》之外,相反,他倒是應該為同是王門心學傳人的李贄立學案,而大書特書。因此,說黃宗羲因“門戶之見”而在《明儒學案》中遺漏李贄,是站不住腳的。二既然不為李贄立學案不是出于“門戶之見”,那么原因又是什么呢?這就涉及到黃宗羲對李贄學術歸屬的認識了。綜觀《明儒學案》以及黃宗羲的其他著述,我們可以看到,黃宗羲在學術上極力辯解的有三件事,其一,他反對人們將王氏后學的流弊加到陽明頭上,認定陽明心學非禪學;其二,王氏后學中有些人受禪學影響,思想中夾雜佛禪,但基本點仍在儒學
7、;其三,王氏后學中有些人背叛了陽明之學,由心學入佛禪,基本點轉(zhuǎn)移到禪學一邊。也就是在辨別這些問題時,黃宗羲認定李贄學術已脫離儒學,滑到佛禪之內(nèi),不能再算作儒林中人了。故《明儒學案》也就不可能為“狂禪”李贄立學案了。下面我們就看一下黃宗羲的論述。明末清初,王夫之、顧炎武等人均有將姚江王氏之學歸為禪學的傾向,企圖將陽明心學排斥在儒學之外,如顧炎武貶斥心學為禪學,認為“(陸)象山自立一說,以排千五百年之學者,而其所謂‘收拾精神,掃去階級’,亦無非禪之宗旨矣,后之說者遞相演述,大抵不出乎此”,[5](P131)王夫之則貶斥“姚江王氏陽儒陰釋,誣圣之邪說”,[6](P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