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政以德：有族有地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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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為政以德：有族有地有位辛亥(西歷1971年)林彪事件之后，文化革命進入批林批孔階段，曾經(jīng)提倡法家，批判儒家：儒家代表舊勢力，是反動的，法家代表新生力量，是先進的。無論是儒家，還是法家,既然代表誰就替誰說話,說明都不是大公無私，都有私。既然如此，“私”也可以分成反動的和先進的，不能一概否定！法家的私比儒家還多一些。最有代表性的人物不是著書立說的書生，而是秦始皇。他的下屬投其所好——有一次，王翦帶著六十萬大軍出征，秦始皇親自送到咸陽城外的灞上。王翦在臨走的時候，要求秦始皇給他很多的美田良宅和園池。后來,又派人給秦始皇捎信兒，要求給一些園池讓子孫用。司馬遷在《史記·白起王翦列傳》中寫了這個史實之

2、后，并沒有記載秦始皇給了王翦多少田宅園池，不過，他卻記下了“始皇大笑”，還有就是下面這段對話：有人對王翦說：“將軍這樣要賞賜，是不是有些過分了？”王翦說：“不然.秦王懷疑人，不相信人.現(xiàn)在秦國的甲士全讓我?guī)С鰜?，國?nèi)都沒什么兵了。如果我不多多地要求田宅，不考慮在秦國的子孫，表示自己堅定地安于秦國的生活,那不是讓秦王坐在那里整天懷疑我嗎？”(當時秦始皇還沒有稱帝，所以是“秦王”。)這種法家式的私，在當時確實是很先進的，不然,秦王就不可能掃平六王，一統(tǒng)天下。但是，這種私的先進性只能維持很短一段時間：秦始皇死去不久，天下就亂了。西漢延續(xù)了215年，東漢延續(xù)了196年，中間只隔了17年.所以，兩漢

3、的先進性遠遠大于秦帝國。德制學選社會是軍事帝國之后出現(xiàn)的先進社會(參見第1-2節(jié)、1-3、2-5節(jié))。法制錢選靠的是產(chǎn)業(yè)金錢，當然有“私”；德制學選靠的是知識學養(yǎng)，也不是“無私”：知識學養(yǎng)的目標是中舉，最好是當狀元,在兩漢叫舉首。第一個舉首董仲舒，也象王翦一樣，有自己的舍園，擔任過許多重要職務(wù)。第二個舉首公孫弘，比董仲舒得到的好處還大：他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布衣宰相,還被封了侯。“假公濟私”肯定是不好的?！凹偎綕眳s是每一個成熟的社會制度的特征[1]?，F(xiàn)代人常把市場說成“看不見的手”，就是這個意思：在法治制度的保障之下，個人的“私”恰巧與社會的“公”相一致。仁政不是不要法，而是在法的基礎(chǔ)上

4、還要“德”，也就是得人心。法家也不是光靠法,秦始皇也要得人心，只不過他不是靠著“德”來得人心，而是靠著物質(zhì)賞賜得人心：王翦向他要田，要宅，要園，要池,他反而更相信王翦。“德”其實也建立在物質(zhì)分配的基礎(chǔ)之上，只不過不是憑著個人的喜怒來分配，而是靠“禮”來安排：地位高的人，物質(zhì)享用多一些是守禮，地位低的人，物質(zhì)享用少一些也是守禮。如果地位高的人把本該由自己享用的東西給一些下級，這就是“德”：下級感到了上級的特殊關(guān)懷，就會從心里與上級相配合，相協(xié)調(diào)。劉備摔孩子的故事體現(xiàn)了這種上下關(guān)系：趙云是劉備的大將，劉備的兒子是他將來的“主公”，歷盡千辛萬苦，舍生忘死地把這孩子救出來，對他來說是“克己復禮”，

5、記在功勞薄上，將來按功行賞，也就夠了?？墒?，劉備把自己本來應該享受的“服務(wù)”(保衛(wèi)兒子)，說成享用得太多，幾乎為此損失了一員大將。這就在心理上把自己的利益分了一些給趙云：在劉備的心里，孩子不如趙云重要。趙云怎么能不感恩戴德呢？現(xiàn)代的術(shù)語叫“凝聚力”。正象孔子所說：“從事政治得人心，就象北極星一樣有吸引力：北極星在天空不動地方，別的星星都圍繞著它?！痹氖牵骸盀檎缘拢┤绫背剑壕悠渌娦枪仓??！?《論語·為政0201》)如果沒有“禮”，趙云就會想：你摔孩子算什么？我的性命就值這么點兒？咱倆還是討論討論“服務(wù)價格”吧！現(xiàn)代以來,在沒有“禮”的社會中，大家所能接受的東西只有“均衡價格”。即使

6、領(lǐng)導對下級表現(xiàn)出關(guān)心，還是常常出現(xiàn)“端起碗來吃肉,放下筷子罵娘”的情況：“罵娘”的人認為，雖然我在吃肉,可是你吃的是山珍海味……光是罵一罵，還算“良民”；對于鋌而走險的人，就不能不靠“法”了。法家不是不要德，而是德少法多，因為法家不重視禮義的作用。儒家不是不要法，而是德多法少，因為儒家重視“禮”，所以就找到了一種方法：“不用賞賜而使人們循規(guī)蹈距，不用動怒而使人們害怕懲罰。”(譯自《四書·中庸》第33章)德治與法治在一定的環(huán)境資源條件下可以相互替換，環(huán)境越寬松,越可能采用法治：如果秦始皇的子子孫孫都能不斷擴大賞賜的數(shù)額，就用不著德治。歐美社會中以法治為主，也是因為能夠不斷擴大賞賜的數(shù)額，只不

7、過不是由首相或總統(tǒng)進行賞賜，而是由生產(chǎn)經(jīng)營的利潤進行賞賜，經(jīng)濟學上稱之為“市場回報”。王翦從秦始皇那里也是得到回報，王翦帶兵打仗，也是一種經(jīng)營。在歐美社會中，如果市場回報不足,法治秩序就難以維持,所以各國政府都千方百計促進經(jīng)濟增長，保證市場回報。全球環(huán)境問題屢議不果，原因就是與市場回報比起來,各國政府認為：環(huán)境是第二位的問題。德制學選社會對環(huán)境的破壞速度大約是法制錢選社會的二十七分之一(參見第4-2節(jié))，原因有兩個，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