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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終總是芥子玲瓏/微涼1.陽光透過云層的剎那,一切都將歸于寂靜,漸成荒蕪。2.玲瓏是在夏天被媽媽送到姚曳家的。在此之前,她并未見過姚曳,但她并沒有覺得陌生。從小玲瓏便被輾轉(zhuǎn)地送往別人家里。多則幾個月,少則幾天。每次臨行前,媽媽總會撫摸著她的頭發(fā),笑著安慰她,道:“玲瓏,別擔(dān)心,媽媽會來接你的。”在玲瓏的印象里,媽媽從未失言,除了這一次。這一次,玲瓏在姚家從夏天住到了冬天,又從冬天住到了春天??墒?,媽媽的身影還是沒有出現(xiàn)。她有些不安,不是出什么事了吧?幸好姚家人并沒有因此而嫌棄她。姚曳的媽媽甚至對她說過“玲瓏,你
2、就安心住在這里吧。我會把你當(dāng)做自己女兒一樣”的話。可是,玲瓏并沒有把這里當(dāng)做一種幸運。她想念媽媽,想念那個為了還債不得不東躲西藏的媽媽;想念那個把她當(dāng)做行李到處托運的媽媽。畢竟,歌里面都在唱“世上只有媽媽好”,誰愿意成為一個棄兒?所以,她努力把自己裝裱成一幅無論置身于哪里都與周圍融洽和諧的畫,讓人挑不出毛病去排斥她。在姚家,她是乖巧可愛的女孩;在姚曳面前;她是溫暖體貼的朋友;在學(xué)校,她是優(yōu)秀可親的同學(xué)。就像是隱藏在樹葉下或者沙漠中的變色龍,可以因為環(huán)境而隱藏自己本來的形態(tài)和顏色。然而,再高明的偽裝,也不過是為了
3、更好地保護自己。3.玲瓏是在住進姚家的第二天轉(zhuǎn)到姚曳她們班的。據(jù)姚曳說,那天所有男生都異常激動,大家紛紛猜測新來的轉(zhuǎn)校生好看不好看。姚曳說這些的時候正躺在玲瓏對面的小床上,雪白的腳丫子高高翹著,搭在墻上的明星海報上。這本來是姚曳自己的房間,因為玲瓏的入住,便擠了一張床進來。姚曳很懂事,一點也沒有表現(xiàn)出自己空間被占領(lǐng)的不滿。相反,她很開心。她說一個人太寂寞了,早就希望有人來陪她。玲瓏局促地盤腿坐在小床上,臉上擺出一副抱歉的表情。她說,對不起,讓大家失望了吧?姚曳偏過頭來看她:“喂,你不會不知道自己引起轟動了吧?”
4、姚曳說得沒錯。那天早晨,當(dāng)玲瓏走向講臺的那一刻,整個班級都沸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周明宇扭著脖子對隔了幾個位置的許繼航說:“大、大、大美女啊?!焙髞?,班主任把玲瓏安排到了靠窗的位置。窗臺上擺放著紅色的杜鵑花,她湊過去,輕合著眼睛去聞花香。清晨的陽光從玻璃處投射過來,軟軟地攏在玲瓏的臉龐上,形成了極其迷蒙的光暈。那一幕,深深地印在后排某個男生的眼睛里。姚曳有些憂愁地對玲瓏說:“你說,許繼航會不會喜歡你?”“不會。”玲瓏不假思索地否定道。她警惕地抬頭看了一眼姚曳。后者仍躺在床上,將棕色抱抱熊摟在懷里,臉龐上掛著憂慮,
5、就像個不經(jīng)世事的洋娃娃?!八皇俏蚁矚g的類型?!绷岘嚁蒯斀罔F地又補充了一句。洋娃娃果然笑起來了。玲瓏這才放下心來。這不是姚曳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了。她知道她在試探她,試探這個寄宿在自己家的女孩,能不能成為她的朋友;試探這個從第一天就吸引了所有男生視線的漂亮女孩,是否值得信任。對于女生的這種小心思,玲瓏在多年寄人籬下的生活中,早已見慣了。她從沒有想著要去分享什么,更不想去爭搶什么。只是,女生天生的忌妒心讓她們很容易對一個比自己優(yōu)秀的同性產(chǎn)生排斥心理。而玲瓏最不希望的就是被人排斥。因為經(jīng)驗告訴她,那樣只會讓她的寄宿生活
6、變得很糟糕。頁腳4.許繼航是姚曳喜歡的男生。事實上,在玲瓏逐漸熟悉之后,她發(fā)現(xiàn),有很多女生都在暗戀著許繼航。不過,她可不想趟這趟渾水。從小到大,她一共轉(zhuǎn)過七所學(xué)校。似乎每所學(xué)校里都有一個這樣的人物——他們學(xué)習(xí)成績很好,人又長得漂亮,會寫一手好字,或是某項亮眼的專長,被所有老師和同學(xué)都寵愛喜歡著。許繼航便是這樣的,他會打籃球,會彈吉他。校慶晚會上他編排了一個小品,又領(lǐng)銜跳了一個街舞,期間,還客串了主持人。他每一次出場,所獲得的掌聲比其他人加起來還要熱烈。當(dāng)他跳完舞時,所有女生都站起來叫“安可”,他笑著揮揮手,臺下
7、就又掀起一陣歡呼。姚曳利用她在學(xué)生會的優(yōu)勢,晚會間隙拉著玲瓏鉆進了后臺。不遠處,許繼航正拿著稿子和女主持人串詞。姚曳喊了他的名字,沖他使勁揮揮手。許繼航抬起頭,朝這邊看過來。玲瓏不知道是不是頭頂上黃色燈泡搖晃得太厲害,在那一蕩一蕩暈染出的光線里,這個男生望著她的漂亮的眼睛里,竟像承載了很多的期待一樣。而這期待,竟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得讓玲瓏的心不由得瑟縮了一下。這時,身邊的姚曳已經(jīng)蹦過去,很親昵地拍了一下許繼航的肩膀。而許繼航也收回眼神,用手在她的頭上拍了拍。兩個人臉上浮現(xiàn)出的歡快笑容,倒真像是一對情侶。玲瓏覺得
8、自己在別人的世界里停駐太久了,久到她已經(jīng)感覺到拘束和尷尬了;久到身后傳來了急切的催促聲——“讓一讓,讓一讓啊……”兩個男生一前一后地一路小跑過來。中間抬著的屏風(fēng)估計是為下一個節(jié)目準備的道具。玲瓏連忙側(cè)身避讓,卻不防踩到了旁邊女生的腳。那女生叫起來,聲音又利又尖。玲瓏忙著躬身道歉,又不小心擠到身后的人而被埋怨。場面狼狽極了。再抬頭,周圍的人果然都看著她。那個在后面抬屏風(fēng)的男生也轉(zhuǎn)過頭來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