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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論晏幾道對晏殊詞的因革李曉林 《欽定四庫全書總目》卷一百九十八云：“方立（按：當(dāng)為宋葛立方）有《歸愚集》，已著錄宋人之中父子以填詞名家者惟晏殊晏幾道?！笨梢姡淌细缸又~在宋時已經(jīng)大有名氣。而世人對二晏詞的研究，也是精彩紛呈。對于晏幾道對晏殊詞的因革問題，前賢已有相當(dāng)精辟之論，如葉嘉瑩先生《論晏幾道詞在詞史中的地位》（收入《靈谿詞說》）、《大晏詞的欣賞》（收入《迦陵論詞叢稿》）；傅義先生更是寫出《論晏幾道對晏殊詞的繼承與超越》；等。再次提及，難免有續(xù)貂之嫌。然千慮之余，或有一失。今意欲深究二晏詞中之異同，試圖作一全面分析。一、因（一
2、） 在考察二晏之詞時，我們發(fā)現(xiàn)，其中多混有唐五代詞人之詞，如馮延巳、李煜之詞?！度卧~》[1]晏殊存目詞列馮延巳詞三首、李煜詞一首[2]；晏幾道存目詞亦列馮延巳詞二首，李煜詞一首[3]。我們以為，之所以會產(chǎn)生這樣的誤選，這說明了二晏之詞風(fēng)與唐五代之詞風(fēng)有著極其相似之處。也就是說，二晏基本上沿襲唐五代之詞風(fēng)。對此，夏承燾先生在《二晏年譜》一文中也指出：“（晏殊）歌詞特婉麗，尤喜江南馮延巳之作。”[4]胡云翼先生在《宋詞選》中說：“（晏殊）詞受馮延巳《陽春集》的影響很深，沒有擺脫五代綺麗詞風(fēng)的窠臼?！盵5]胡先生此論雖是對晏殊之詞提出指
3、責(zé)，但言明大晏深受《陽春集》之影響，所言不虛。至于小晏，受五代、花間的影響尤為突出。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我們知道，在小晏之前，柳永已經(jīng)提倡大量寫慢詞，且對當(dāng)時的詞壇也產(chǎn)生了重大影響。而小晏生活的年代，也是慢詞發(fā)展的時期，然而小晏依然對小令“情有獨鐘”。葉嘉瑩先生指出：“就詞之發(fā)展演進而言，則小山詞卻實在該屬于一種回流之嗣響?！盵6] 總之，詞自產(chǎn)生開始，經(jīng)歷五代到宋，其間“花間派”，無論在詞的內(nèi)容，還是詞的創(chuàng)作藝術(shù)手法上，都對后來的詞人創(chuàng)作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7]。二晏的創(chuàng)作基本是沿襲了“花間”、五代之傳統(tǒng)。（二） 對比二晏之詞，我
4、們發(fā)現(xiàn)，在小晏之詞中，有很多內(nèi)容與大晏之詞極為相似，甚至完全相同。先將其內(nèi)容相似或相同之處列舉于茲：小晏之詞大晏之詞酒筵歌席莫辭頻。《臨江仙》（東野亡來無麗句）酒筵歌席莫辭頻。《浣溪沙》（一向年光有限身）花不盡，柳無窮。《鷓鴣天》（題破香箋小砑紅）花不盡，柳無窮。《喜遷鶯》（花不盡柳無窮）霜叢如舊芳菲。《臨江仙》（長愛碧闌干影）珍叢又睹芳菲?！吨]金門》（憶得去年今日）紅燭自憐無好計。夜寒空替人垂淚。《蝶戀花》（醉別西樓醒不記）絳蠟等閑陪淚?！镀脐囎印罚麦细柰ピ海┠钐m堂紅燭，心長焰短，向人垂淚?！逗惩デ铩罚▌e來音信千里）蠟燭到明垂淚
5、，熏爐盡日生煙?！镀脐囎印罚êＩ象刺乙资欤┯M此情書尺素。浮雁沉魚，終了無憑據(jù)?！兜麘倩ā罚▔羧虢蠠熕罚┪┯谢ㄩg人別后，無期。水闊山長雁字遲?！赌相l(xiāng)子》（花落未須悲）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儿o踏枝》（檻菊愁煙蘭泣露）鴻雁在云魚在水，惆悵此情難寄。《清平樂》（紅箋小字）挽斷羅巾容易去。《木蘭花》（小顰若解愁春暮）挽斷羅衣留不住。《木蘭花》（燕鴻過后鶯歸去）多少雨條煙葉恨。《浪淘沙》（麗曲醉思仙）雨條煙葉系人情。《浣溪沙》（楊柳陰中駐彩旌）古來多被虛名誤。寧負(fù)虛名身莫負(fù)?！队駱谴骸罚ǖ癜昂脼辁L花駐）勸君看取利名場。今古夢茫茫
6、?！断策w鶯》（花不盡柳無窮）[8]此時金盞直須深，看盡落花能幾醉？《玉樓春》（東風(fēng)又作無情計）門外落花隨水逝，相看莫惜樽前醉?！儿o踏枝》（紫府群仙名籍秘）[9]誰寄嶺頭梅，來報江南信?！渡樽印罚ù簭暮翁帤w）報道江南別樣春?！度瘊p鴣》（詠紅梅）其一小翦蠻箋細(xì)字書。更把此情重問得，何如?！赌相l(xiāng)子》（眼約也應(yīng)虛）多少襟懷言不盡，寫向蠻箋曲調(diào)中。《破陣子》（燕子欲歸時節(jié)）珠簾不禁春風(fēng)度，解偷送馀香?！断矆F圓》（危樓靜鎖）春風(fēng)不解禁楊花，濛濛亂撲行人面。《踏莎行》（小徑紅?。 ⊥ㄟ^上述對比，我們不難得出這樣一個結(jié)論：晏殊《珠玉詞》對晏幾道《
7、小山詞》的創(chuàng)作具有重要影響，部分《小山詞》盡是因大晏之詞而來的。《欽定四庫全書簡明目錄》稱其“詞有父風(fēng)”，所言不虛。二、革 文章此部分將詳述二晏詞中內(nèi)容之別。通過對讀二晏之詞，我們發(fā)現(xiàn)在大晏的詞中有很多關(guān)于祝壽內(nèi)容，如“今朝祝壽，祝壽數(shù)，比松椿”【《拂霓裳》（慶生辰）】，“愿百千為壽、獻瑤觥”【《拂霓裳》（喜秋成）】，“共祝千年壽”【《菩薩蠻》（芳蓮九蕊開新艷）】等。然關(guān)于此部分內(nèi)容，葉嘉瑩先生在《大晏詞的欣賞》一文之中已有相當(dāng)全面之論，茲不再續(xù)貂，只是提出以說明小晏基本無這種詞是與其身份相關(guān)的。筆者于此，單析二晏詞中情詞、記夢詞之
8、別，并結(jié)合二人各自生平，簡述其緣由。（一）愛情詞 前面我們討論了二晏均以小令見長，且各自的詞作之中，多有描寫男女之情的詞。我們知道，二晏的創(chuàng)作深受唐五代、尤其是花間詞風(fēng)的影響，小晏更是“追逼《花間》，高處或過之”（陳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