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瓦雷透視歷史的窗口人類思想的統(tǒng)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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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柯瓦雷透視歷史的窗口：人類思想的統(tǒng)一袁江洋亞歷山大?柯瓦雷著，鄔波濤張華譯，《從封閉的世界到無限宇宙》，北京大學出版社，2003年。亞歷山大?柯瓦雷著，張卜天譯，《牛頓研究》，北京大學出版社，2003年。以及未在此列出的其他柯瓦雷著作，如《伽利略研究》、《形而上學與測量》等。柯瓦雷(A.Koyre)的名字在中國遠遠不如在美國及歐洲那樣為人們所熟悉。在轉(zhuǎn)入科學史研究之前，柯瓦雷是一位哲學家或者說哲學史家，但在科學史學史上，柯瓦雷卻享有不亞于喬治?薩頓的地位。在此有二個事實可以引為證據(jù)。其一，當科學史這門學科完成職業(yè)化并開始成為一門獨立學科時，新生的第一代職業(yè)科學

2、史家——如，吉利斯皮(C.Gillispie；著《科學家傳記辭典》)、霍爾(A.Hall；著有《科學革命1500-1800》)、威斯特福爾(R.Westfall；著有《永不停息——牛頓傳》)等人，甚至包括薩頓的衣缽傳人科恩(I.B.Cohen；著有《科學中的革命》、《牛頓革命》)——均曾將柯瓦雷視為他們的思想導師。威斯特福爾、霍爾、狄布斯(A.Debus；著有《化學論哲學》、《文藝復興時期的人與自然》)以及晚一代的福曼(P.Forman)均曾在文章中指出：柯瓦雷的著作和他在普林斯頓研究院的科學史講座，揭示了一種新的科學史研究方法，它不同于薩頓百科全書的大綜合，

3、而是以科學思想為線索從整體上展現(xiàn)科學史，從而使科學史研究具備了極強的思想魅力，并吸引了一大群富有才華的學子轉(zhuǎn)向科學史并以將之引為畢生的事業(yè)。在此方面，我們還知道，庫恩也一再聲稱他關于“科學革命”與“歷史重建”的概念最初是取之于柯瓦雷。其二，柯瓦雷及其科學思想史學派所描繪的關于“科學革命”的雄偉畫卷，深深地影響了并且至今仍強烈地影響著一般社會受眾。換言之，為社會受眾所普遍接受的是柯瓦雷式的科學史。柯瓦雷的“科學革命史”是怎樣的一幅畫卷？在此，我們可以引出他在《從封閉的世界到無限宇宙》一書序言中的兩段話以作說明。“每當我進入16、17世紀科學、哲學思想史的思索——

4、無疑，這兩種思想是如此緊密地關聯(lián)在一起，以致將它們分開以后它們均變得不可理解——我不由得要像許多前人一樣意識到，在此一時段里，人類心智，至少是歐洲人的心智經(jīng)歷了一場深層的、改變了我們的思維框架與模式的革命，而且現(xiàn)代科學和哲學既是這場革命之根源，亦是其果實?！薄熬臀叶?，我已在我的《伽利略研究》中作過一些努力，以界定新舊世界觀的結(jié)構(gòu)模式并確定17世紀的這場革命所帶來的各種變化。依我看，這些變化可以被歸結(jié)于兩項基本且密切相關的變動，我將之概括為comos[水晶天球]的崩壞與空間的幾何化。前者是說，世界之作為一個有限的、井然有序的整體的概念——在此世界中，空間結(jié)構(gòu)蘊

5、含著一套完美與價值的等級序列——被替換了，代之而起的是一個不確定的、甚至是無限的宇宙概念，此宇宙不再由自然的從屬關系所聯(lián)結(jié)，它之所以是統(tǒng)一的只是因為它的終極組分和基本定律是同一的；后者是說，亞里士多德式的空間概念——分立的、以潛在形式存在著的位置序列——為歐幾里得幾何空間概念所取代，歐氏空間是指本質(zhì)上具有無限性和均勻性的廣延，從那時起，人們認為它與世界的真實空間是同一的?！笨峦呃椎摹顿だ匝芯俊贰ⅰ缎味蠈W與測量》、《從封閉的世界到無限宇宙》乃至于《牛頓研究》等一系列著作，正是沿著這兩條相互交錯的主線展開的。在探討宇宙概念的更替時，柯瓦雷自然而然地越出了“科學

6、”的范疇，進入了對古代、中世紀以降的哲學思想與科學思想相互作用的歷史進程的考察與思考（《從封閉的世界到無限宇宙》集中體現(xiàn)了他在此方面的思考）；而在探討“空間的幾何化”時，他自然關注數(shù)學方法在科學或者說自然哲學中的確立過程，關注柏拉圖式的數(shù)學實在論傳統(tǒng)以及各種形式的神學唯理智論傳統(tǒng)——這種傳統(tǒng)，用伽利略的話來說，就是：“上帝是位數(shù)學家，他依照數(shù)的法則創(chuàng)造世界?！薄獙τ诟绨啄?、開普勒、伽利略、乃至于牛頓等人自然哲學思想的影響。按照柯瓦雷的理解，科學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種理智事業(yè)，并且像他的許多同時代人一樣（如薩頓）他相信這種事業(yè)是一種具有內(nèi)在的進步性的事業(yè)。因此，科

7、學革命史被設想為一部關于人類理智進步的最絢麗的史詩；他本人以及第一代職業(yè)科學史家中許多追隨他的學者均參與了這部理性史詩的重建。在這部史詩中，培根式科學傳統(tǒng)和方法受到了蔑視，科學革命時期最輝煌的成就——當時的物理學和天文學上進展——被認為是運用了導源于古代及中世紀的“思想實驗”傳統(tǒng)與方法的結(jié)果，而與默頓論題（參見《17世紀英格蘭科學、技術與社會》）中所強調(diào)的“培根主義及方法”沒有多大關系。與此同時，在柯瓦雷式的科學思想史家眼中，默頓式或其他形式的“科學社會史”是不著邊際的歷史，或者說，是非歷史的，除非你能夠在牛頓的《自然哲學之數(shù)學原理》與當時英國社會的政治、經(jīng)濟

8、、軍事及宗教狀況之間找到某種“邏輯”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