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偉業(yè)山水詩論略2014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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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取象經(jīng)營巧且密”“頓挫淋漓寫胸臆”一一吳偉業(yè)的山水詩內涵及審美特征簡析[摘要]“江左三大家”之一的吳偉業(yè)是一個性情中人，他半生蹤跡與山水結下不解之緣。吳偉業(yè)通過山水形體寄寓了諸多人生感悟：寫心之作攄憂發(fā)憤、感懷寄意；寫惜之作淸空澹遠、遺世獨立。吳偉業(yè)詩藝高超，善寫幽情，他能把個人情志有機地融入自然外物，形成自己獨到的審美情趣和造境手法。[關鍵詞]吳偉業(yè)；山水詩；內涵；藝術特征清初詩界，衍承明風，雖然朝代更替，但詩史的因承卻是聯(lián)貫的?！敖笕蠹摇敝坏膮莻I(yè)，詩兼眾體，遠紹李、杜、元、白，創(chuàng)著名的“梅村體”，與同時代的

2、云間詩派相互切劇，開“婁東詩派”，且追隨者甚眾，論說清初山水詩，吳偉業(yè)應是一個備受關注的人。吳偉業(yè)“性愛山水”，既表現(xiàn)為對山水形貌的沉溺賞游，而且還體現(xiàn)在對山水內在氣質的深切感悟上，他認為山水可以陶冶人的性情，成就人的氣質和詩文風格：“有振衣千仞，俯視塵墻之想，故其詩巋然而高，淵然而深，有探幽抉冥、刻鏤真宰之心，故其詩銳者削成，涓者澄澈；有吞吐萬象、壯偉不測之觀，故其詩嵚崎嶽棄，懸出而奔流?！盵1]692對山水和人的關系，吳偉業(yè)亦有獨到的見解，他覺得人和自然一體，山水陶鑄人的品性，人亦能使山水成就傳之久遠的名望：“嗟乎

3、，異哉！古今一時一事，一草一木，遇其人則傳，不遇其人則湮滅無聞者多矣。然其間哀樂之趣不同，要以性情觸之，發(fā)為歌嘯，著為文章，各自孤行一意，而興會機境，因之以傳?！盵1]12°7吳偉業(yè)的山水詩是其自然觀念的具象化體現(xiàn)，又是詩人的心靈世界在藝術意境中的折光。本文擬從吳偉業(yè)山水詩的涵和審美特征兩大方面對其進行輪廓式掃描，以期引起方家重視。一、吳偉業(yè)山水詩的內涵性愛山水，對山水有切膚冥心的體悟，所以吳偉業(yè)的山水詩既可見出詩人的審美情趣，亦可觀照他的心靈婧替。吳偉業(yè)的山水詩題材主要以姑蘇洞庭東、西山為主，兼及吳屮周邊其它山水勝景

4、，和錢謙益一樣，他的游蹤基本限于一點兩線。點，即上述所說吳中風物,而線則指北上京師，南下郢都，形成這種狀態(tài)的原因，大概與當時的形勢，以及詩人的心情有關。社會動蕩、烽煙遍地，從客觀上限制了他的游蹤，但吳偉業(yè)游歷狹隘的主因還在于個人心態(tài)，遭逢國變，心緒揣慄，促使他閉戶埋首，無暇情于山光水色之間。就現(xiàn)存數(shù)量有限的山水詩考察，吳偉業(yè)通過山水形體寄寓了諸多人生感悟。（一）攄憂發(fā)憤、感懷寄意的寫心之作在吳偉業(yè)的山水詩作中，最能體現(xiàn)詩人時代特色和心靈獨白的是他借山水之形，抒寫了深沉故國之思的作品。甲申乙酉之變，使眾多漢族士人經(jīng)歷生與

5、死、義和不義的嚴峻考驗，在故國飄零、祌鴉社鼓的凄涼中，除少數(shù)沒心沒肺、祖宗遺忘殆盡的士子之外，大部分漢族士大夫對故明一往情深、懷思追憶，成心頭凝結的一塊疾痛。順治十年，吳偉業(yè)被“強逼”北上，途經(jīng)南明故都金陵，他懷著“誤盡平生是一官，棄家容易變名難”（《自嘆》）?“十年重到石城頭，細雨孤帆載客愁”（《投贈督府馬公二首》其二）的復雜心情，揮筆寫下《登上方橋有感》《鐘山》《臺城》《觀象臺》《國學》《雞鳴寺》《功臣廟》《玄武湖》等一組吟歌金陵勝跡、故國遺址的山水詩群。這組詩意象各異，主旨一致，詩人通過故國花草、前朝舊跡，幽幽地

6、道出無比哀感的心聲。如：王氣消沉石子崗，放鷹調馬蔣陵旁。金棺移塔思原痛，玉匣藏衣記奉常。楊柳重栽馳道改，櫻桃莫薦寢園荒。圣公沒后無壞土，姑孰江聲空夕PI1。一一《鐘山》南京，古稱金陵、建業(yè)、建康，為東南形勝之地、帝王之都，諸葛亮曾說：“金陵，鐘山龍盤、石城虎踞，帝王之宅?！睔v代王天下者，莫不蜂起而力爭之。明太祖起家淮甸，奠都南京，鐘山是秦淮王氣所歸，鎖鑰之地，顧祖禹《讀史方輿紀要》曰：“鐘山，府治東北十五里，京邑之巨鎮(zhèn)也。明太祖玄宮奠其HI。遠近群山，環(huán)繞拱衛(wèi)，郁蔥巍煥，雄勝天開。’[21943顧炎武《肇域志》亦円：“

7、鐘山，在府（應天）東北，孝陵在山之陽?！盵3]3以上足證鐘山“紫氣晨見、雄視江關”的大勢。吳偉業(yè)北上赴召，仰鐘山形勝，而思故國舊事，心中一番感慨全托之山水狀貌表達出來，首聯(lián)總起全詩，“王氣銷沉”，明言前朝命運的一去不返，曾是帝王陵寢的祌圣之地，而今卻是異族入侵者“放鷹調馬”之所，一股物故人非、江山易主的悲傷氣鋱頓吋籠罩全詩，為下文奠定了抒情基調，額聯(lián)用史實典故，頸聯(lián)則借眼前之景，進一步說明故國難以回首的悲哀；尾聯(lián)含蓄悠遠、哀聲似訴，一道無語消逝的江流，一抹令人凄惻的如血殘陽，企凝結在一“空”字中，人世茫茫、浮生若夢、家

8、國何方？鄉(xiāng)關何處？心靈漂移向“江聲”、“夕陽”之外的虛無。再如：形勝當年百戰(zhàn)收，子孫容易失祌州。金川事去家還在，玉樹歌殘恨怎休。徐鄧功勛誰甲第，方黃骸骨總荒丘?？蓱z一片秦淮月，曾照降幡出石頭。一一《臺城》臺城，在明清上元縣治東北五里，最早為吳后苑城，晉平吳在秣陵水北面置建業(yè)縣，南渡后建都于建業(yè)，臺城遂為京都拱衛(wèi)。據(jù)顧祖禹引述《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