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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酒文化與書法境界——2010年6月接受《中國酒文化》主編訪談時的談話(錄音整理)王岳川一書法文化與酒文化有不解之緣書法是一種奇特的藝術(shù)。比之繪畫,它顯得抽象得多。在揮毫潑墨之間,但見橫筆勾畫、欹側(cè)變幻、章法紛呈;篇章既成,臨賞之下,或蒼老勁健、沉郁淋漓,或端勁高古、容德皆備,或超逸入神、雄健清新,乃至淳淡婉美、妍麗溫雅,甚至意氣赫奕、光彩照人如此等等,氣象各別,將書家的人格氣質(zhì),以及執(zhí)筆當下的心情體會統(tǒng)都展露無遺。古時,“琴棋書畫詩酒花”并稱,“書”尤其和詩畫相類,都是文人雅士借以傳情達意的工具。不過,書法創(chuàng)作講究頗多,無論幅式、章法、布局、題款都各有要求,而且如果文字內(nèi)容不是
2、即興創(chuàng)作的話,對應的字體也須有一番揀擇??梢哉f,好的書法作品集結(jié)著太多的因素,但創(chuàng)作的過程卻又必須是一氣呵成的。對此,古人常喜酒后作書,可見酒和書法的天然相洽性。中國的酒文化和藝術(shù)創(chuàng)作,尤其是書法的創(chuàng)作有著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酒有一個很重要的特性,它能激活靈感,使人放下日常生活中的人格面具,忘掉現(xiàn)實社會中的等級制度、功名利祿,以及其它世俗的東西,還己一個本真的狀態(tài)。而這恰恰是書法創(chuàng)作的佳境。二書法與酒結(jié)合的歷史源遠流長酒和書法的結(jié)合,最早可以推及到鑄造酒器的時候:在西周時期,酒器里的銘文,就是兩者最初的結(jié)合。如商代晚期有一件有關(guān)酒的青銅器,其銘文共23字,現(xiàn)藏山東荷澤市文化館。而作
3、為酒具的大孟鼎,其銘文筆法秀麗雅致,為金文中屬于上乘之作。及至東晉王羲之蘭亭雅集、微醺作序,方才在彼此纏繞的文化史上成就了一段曠古爍今的佳話。公元353年,在會稽郡山陰縣蘭亭,以王羲之為首,有一個文人的聚會。當時正值三月三上巳節(jié)。這是古已有之的節(jié)日,在這個節(jié)日里,人們會到河里沐浴或在水濱舉行宴會等活動來消災祈福。古代文人十分注重行修禊之禮,《論語·先進》中說:“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贊美了這種徜徉于山水之間,使胸襟敞開,與天地萬物上下同流的精神和諧?!扒饔x”是上巳節(jié)中派生出來的一種習俗。暮春時節(jié),大家在祓楔儀式后,坐在水渠兩旁
4、,在“曲水”的上流放置酒杯,酒杯順流而下,停在誰的面前,誰即取飲,以此為樂。王羲之的這次蘭亭聚會,突出了吟詩論文。恰逢暮春時節(jié),氣候宜人,春光明媚,名士咸集,曲水流觴,那種詩情畫意,人和自然的完美結(jié)合是何等愜意,不難想見。當時,王羲之負責為作好的詩寫一個總序。他沐浴著和煦的春風,“游目騁懷”,“信可樂也”,不覺酒至微醺,就是在這種微醺的狀態(tài)下,他拿著蠶繭紙、鼠須筆,寫出了千古傳頌的《蘭亭序》。時值暮春之初,在崇山峻嶺,茂林修竹之間,行流觴曲水,一觴一詠之樂??芍^良辰、美景、賞心、樂事“四美俱”了。詩人騷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游目騁懷,感到人生與自然相合相契的快樂。在“清
5、流激湍,映帶左右”的清麗景色中,王羲之微醉命筆,暢敘幽情,寫下這清逸秀婉、一片神機的《蘭亭序》?!短m亭序》(神龍本)表達出來的內(nèi)容和形式的完美結(jié)合,確實非常精道——用筆神駿,鐵劃銀鉤,八面出風,性情張揚,而筆法則是內(nèi)斂的。《蘭亭序》寫出了聚會的盛況,從生之快樂切入,繼而由樂生悲。最初下筆寫得還比較端莊:“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于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當寫到中間部分:“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心情豁然開朗。但是寫到最后:“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
6、作。后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真可謂前欣后悲,悲欣交集。就書法而言也呈現(xiàn)出前松——心情寬博,前楷規(guī)范;而后緊——行距加緊,墨涂加多,筆勢轉(zhuǎn)快,更近乎一種心書,把王羲之那難以慰藉人生喪亂之痛表達出來,將魏晉人“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的痛苦表達出來。從前面的極大的快樂——歡言、歡聚、歡飲到后面的“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的極大痛苦,再到后面的“悲夫”,把人的痛苦,全部表現(xiàn)了出來。氣脈貫通、生機勃勃,自然而然、一氣呵成,毫無造作、一片天機。王羲之寫《蘭亭序》是公元353年,才50歲,已然思慮到天命、死亡的問題,表現(xiàn)出王羲之精神世界的高邁對
7、書法世界高邁的不可分性。相傳,王羲之酒醒之后,拿出這幅字,也不禁喟嘆,“此神助耳,何吾能力致”,隨后“更書數(shù)十本,終不能及之”??梢?,“天下第一行書”的誕生里融合著多少偶成的天機,其中,酒的作用尤其顯得不可或缺。沒喝酒,再寫一遍,寫出來的字就沒有神采了,面目呆板,沒有了昨天的光華。所以我們可以這么說,如果沒有酒,王羲之創(chuàng)作不出“天下第一行書”《蘭亭序》。酒是靈感的觸媒體,是藝術(shù)創(chuàng)作之母,也是讓書法家脫離人格面具,達到真血性、真情懷這種狀態(tài)的一個很好的媒介。王羲之創(chuàng)作《蘭亭序》是在微醺的狀態(tài)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