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汪輝祖窺視中國古代法官一二.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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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汪輝祖窺視中國古代法官一二——讀《古代法官面面觀》有感許彤彤政府管理學院121060083摘要：著名歷史學家郭建教授所著的《古代法官面面觀》通過引用大量文獻史料詳細展現(xiàn)了中國古代法官各個方面的內(nèi)容，大到起源、性質(zhì)、發(fā)展變化、職權(quán)，小至各種偵破術(shù)等，全景展現(xiàn)了古代法官的方方面面。筆者針對書中提及次數(shù)較多的清代名幕汪輝祖，通過剖析其為官經(jīng)歷向大眾展現(xiàn)古代法官具有代表性的來源，偵破技術(shù)以及裁判術(shù)主要這三方面內(nèi)容。在此基礎上反思當下。關(guān)鍵詞：汪輝祖古代法官偵破技術(shù)裁判術(shù)汪輝祖，字煥曾，號龍莊居士。浙江蕭山人，清中期名幕。出生于縣史典家庭的他早年科舉不中，后跟隨舅父習幕，4年后正式入幕。因為人剛正不阿，善于斷案，一舉聲名鵲起成為江南名幕。后為官期間勤政愛民，政績斐然，實為清官良吏。被革職后潛心著書，著有《佐治藥言》、《學治臆說》、《元史本證》等有關(guān)幕友、司法審判及史學巨著，對后世影響深遠。郭建教授所著《古代法官面面觀》以生動的筆調(diào)，全景展現(xiàn)了中國古代法官的起源、演變、職責、斷案方法和著名案例，寓教于樂。書中多次提及汪輝祖其人，從不同方面展現(xiàn)了他傳奇的經(jīng)歷和深厚的學識。與此同時，相對應的，汪輝祖的經(jīng)歷同樣豐富了作者的寫作內(nèi)容，豐富了中國古代法官這個特殊群體的歷史。一、“紹興師爺”所謂“紹興師爺”即泛指一切幕友，因明清時期幕友籍貫大多出自教育最發(fā)達的江浙地區(qū)，尤其以紹興人居多，因此得名。而說到師爺?shù)挠蓙恚坏貌徽f中國古代地方司法制度的演變趨勢。自歷史上第一位法官皋陶以來，“我國歷代基層法官也即基層行政官，都是‘政法合一’的?！惫ā豆糯ü倜婷嬗^》第四章15頁第一行“與其說他們是以行政兼司法，還不如說是以司法兼行政?！惫ā豆糯ü倜婷嬗^》第四章15頁第九行可見，古代地方行政長官身兼數(shù)職，公務繁忙。并且一般而言，隨著歷史的發(fā)展，社會的進步，民間的訴求隨著經(jīng)濟社會的日趨繁盛和完善而與日俱增，勢必導致法官面臨的壓力越來越大。然而令人不解的是，在司法機構(gòu)的設置上卻是隨著時代的推移，基層法官的助手愈來愈少，從漢、唐時期兩級制到元、明的三級制，最后到達清代是變成了四級制。更為雪上加霜的是，“法官在職責上卻強調(diào)事必躬親，勘驗要親臨現(xiàn)場，驗尸要親自填表，審案要親自審問，裁判要自行起草、宣判等?！惫ā豆糯ü倜婷嬗^》第四章18頁第十頁上有逐漸增多的監(jiān)察官，更加嚴格的監(jiān)察制度，下有各項民生事務，真是苦不堪言。此為其一。其二，胥吏猖獗。一方面胥吏掌控著各種律例故事、公文格式、成案慣例，全無辦案實際經(jīng)驗的法官不得不受制于他；一面在地方上為非作歹，魚肉百姓肆意搜刮各種陋規(guī)外快。在此情勢下，法官們就需要一些有實際能力的親信，師爺及幕友由此產(chǎn)生。名幕汪輝祖佐幕期間，“賦質(zhì)本優(yōu)，加之以攻苦閱歷，其佐治也，以忠恕為本，所謂兼才學識者?！睆埻ⅢJ《贅言十則》作為刑名師爺?shù)乃粌H精通律例成案和勘案驗骨等專業(yè)知識，還熟練掌握公 文規(guī)格與辦案技術(shù)，又有勤學好問的品質(zhì)，終成一代名幕。事實上，大多數(shù)幕友從幕之后就不再入仕了，主要是受衙門胥吏的影響，不思進取。而汪輝祖卻以幕養(yǎng)學，孜孜不倦，最終高中進士卻因得罪同僚而被彈劾。總的說來，幕友是社會歷史發(fā)展的產(chǎn)物，在古代法官史上產(chǎn)生深遠影響，產(chǎn)生出一大批優(yōu)秀幕友以及思想精粹。但可惜的是，汪輝祖晚年回憶佐治生涯時感嘆道“幕學幕品均非昔比”。乾嘉時期，清朝國運盛極而衰，隨著官僚政治日益腐敗，幕友的道德水準也江河日下，貪圖享樂，缺乏水平的庸幕、劣幕越來越多。鮑永軍《汪輝祖研究》2004年5月“幕道不修”也就不足為奇了。二、多樣的偵破術(shù)偵破案件，還原事實真相，為百姓伸冤是法官的天職也是衡量一個法官是否稱職的重要標準之一。隨著歷史的發(fā)展，斷案歷史不斷豐富，古代法官也在實際案件中逐漸摸索出種類繁多的各項偵破術(shù)，為后者斷案提供了強有力的幫助。筆者根據(jù)汪輝祖的從幕從仕經(jīng)歷主要介紹三種偵破術(shù)——祈神助鞫、五聽鞫情、查驗踏勘。所謂“祈神助鞫”就是祈求神靈的幫助破案。雖然聽上去與法律的事實取向和嚴謹態(tài)度大相徑庭，但這卻在歷史上廣為使用。當然“很多法官只是把求諸神意作為一種譎詐之術(shù)，用來誘使罪犯自露形跡，可是也有很多法官卻對之深信不疑。”郭建《古代法官面面觀》第二十四章108頁第十三行這是中國古代特有的偵破術(shù)。無論是祈禱神明助一臂之力或是用占卜、解夢等方案破案，都帶有濃厚的古代神判習慣的痕跡。諸多方法中最為有名也是汪輝祖非常推崇的判案方式是利用城隍神的神力判案。城隍神是地域神，代表了正義、正氣。汪輝祖每到一地任官總是要敬禱城隍神，祈求幫助。碰到“不畏官法，而畏神誅”的犯人是，他變將人帶到城隍廟審理。相傳他任湖南寧遠縣知縣時果然受城隍神幫助，破獲了一起殺人誣陷案件。事實上，“古代缺乏科學手段，法律也不允許被告進行辯解，從而在辯論中搞清事實真相。奇案、疑案求助神靈就是件很自然的事了?！惫ā豆糯ü倜婷嬗^》第二十四章112頁第十行當然，靠神明指示，占卜算卦等判案方法也只是古代法官所用方式之鳳毛麟角，案件最終結(jié)案還是要靠審訊才能查實。在科技落后的古代，審問疑犯，盤問證人才是最重要，也是唯一的偵查手段。在審問方面，《周禮》提供了一套完整的審訊方法，即“五聽”。分別是辭聽、色聽、氣聽、耳聽、目聽。概括而言其實就是要法官學會察言觀色，分析供詞。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五聽”類似于現(xiàn)在刑偵學的內(nèi)容，要求法官有敏銳的觀察力和極強的邏輯思維能力，能觀察出犯罪嫌疑人的微表情，微動作，判斷出供詞的真?zhèn)?。而《病榻夢痕錄》卷下曾記載汪輝祖通過“五聽”解決了寧遠縣當?shù)貎杉胰酥g的財產(chǎn)糾紛，令人折服。除此之外，為獲取破案線索，古代法官還很重視現(xiàn)場勘查，秦代起便有了嚴格的現(xiàn)場勘查制度。遺憾的是，由于地方法官助手越來越少，本身事務纏身，若現(xiàn)場查勘則更加疲于奔命，所以實際上這些制度很少真正貫徹。“只是當需要彈劾罷免一個法官時，就可以以此為借口。”郭建《古代法官面面觀》第三十章140頁第十行汪輝祖就是個很好的例證。他蒞任寧遠縣知縣后，曾有一次翻閱山嶺90余里勘查現(xiàn)場，揭穿了當?shù)氐仄汗鞯陌褢??！安閷嵑笥枰試缿?。自此油火之風盡息矣?！比欢鴧s因為在勘查鄰縣命案時因疾耽誤了而被彈劾，最終革職。古代官宦黑暗程度可見一斑。總體說來，古代法官偵破手段層出不窮，或天馬行空，或嚴謹踏實，無不帶有當時特有的思想觀念，社會風氣?，F(xiàn)代人去理解時也應遵循一切從實際出發(fā)的視角審視過去。 三、“經(jīng)義決獄”筆者看來，以上所有偵破方式只是古代中國法律最核心的思想觀念的表象，而“經(jīng)義決獄”則是核心，它貫穿古代法律，甚至對近現(xiàn)代立法司法都產(chǎn)生一定影響?！敖?jīng)義決獄”即廣泛引用儒家各種經(jīng)典的經(jīng)義作為裁判依據(jù)。起源于西漢時法官的“春秋決獄”，隨著歷史的發(fā)展，引用的經(jīng)典已不再局限于《春秋》，故總稱為“經(jīng)義決獄”。緣何“經(jīng)義決獄”在歷代法官心中根深蒂固？首先，自秦朝開始，法官大都是刀筆起家，而刀筆大多是儒生，從小就受儒家思想漸染；且明清以來，士大夫“所考非所學，所考非所用”任官前幾乎不接觸法律，判案時自然而然會使用儒家思想作為裁判依據(jù)。其次，自西漢董仲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shù)”以來，整個政治指導思想已經(jīng)被轉(zhuǎn)變?yōu)橐匀寮宜枷霝橹?，而法律是以法家思想為基礎制定的，在兩者沖突之時，自然會選擇儒家思想作為最終解釋。最后，也是最為關(guān)鍵的一點是儒家“明刑弼教”的推行。雖說此觀點在西漢是遭到抨擊，但進入東漢以后儒家“德主刑輔”的觀念深入每個法官心中，法官紛紛將教化作為主要任務，自然會在“決獄”時考慮“經(jīng)義”。汪輝祖在《雙節(jié)堂庸訓》中強調(diào)強調(diào)讀書治學的重要，認為“文字之傳可千古，而藏鏹不過數(shù)世；文字之行可天下，而藏鏹不過省、郡；文字之聲價，公卿至為折節(jié)，而藏鏹雖多，止能雄于鄉(xiāng)里；文字之感孚，子孫且蒙余蔭，而藏鏹既盡，無以庇其后人。故君子之澤，以業(yè)儒為尚”]汪輝祖《雙節(jié)堂庸訓》這同樣適用于他在為官期間，多讀經(jīng)書，多讀史書，以史為鑒。由此觀之，可以說，經(jīng)義一直是法官執(zhí)法時的主要規(guī)范體系。縱觀中國古代法官方方面面，由于受到封建帝制的壓迫以及科技的欠缺，他們的工作似在“帶著鐐銬跳舞”，有人舞出了風姿舞出了特色為后世傳頌，如汪輝祖；有人則為之所束縛，終身成了它的奴隸。無論怎樣，歷史終將是歷史，或美或丑，都將為后世帶來警醒。我們應以史為鑒，完善法律制度，健全法制體系，真正做到依法治國。參考文獻[1]鮑永軍《汪輝祖研究》2004年5月[2]郭建《古代法官面面觀》[3]張廷驤《贅言十則》[4]汪輝祖《雙節(jié)堂庸訓》[5]汪輝祖《病榻夢痕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