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漢鴻文：微探其真正的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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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西漢鴻文：微探其真正的筆力■王素艷閱讀文本無數(shù)，尤覺《過秦論》偉大。筆力的流暢，氣勢的充沛，彰顯出文學(xué)的生命力。閱讀經(jīng)驗的碰撞，讓心靈的思索愈加明朗。政論筆力的濫觴將成為論述文的一座無形豐碑，激發(fā)我們無窮的智慧，于微探西漢鴻文處顯真正的筆力。一、文學(xué)力量的生命與氣勢一接觸文學(xué)，便與魯迅先生在人生長河里相遇。對《漢文學(xué)史綱要》中先生評論賈誼的《過秦論》等文章說：“惟誼尤有文采，而沉實則稍遜，如其《治安策》《過秦論》，與晁錯之《賢良對策》《言兵事疏》《守邊勸農(nóng)疏》，皆為西漢鴻文。沾溉后人，其澤甚遠。”既為之振奮，亦為之感嘆。文學(xué)的力量在文字表象下，正賦予文學(xué)生命的張力。政論

2、文的氣勢于《過秦論》而言，活脫出絢麗多彩的思想芬芳。讀作品，我們不但能見到，作為漢初思想家賈誼，關(guān)注國家的政治熱情和深刻的思想，還能見出他的才思、智慧和人格風(fēng)采。首先你會被作品浩瀚的氣勢和溢蕩在字里行間的強烈情感所打動。文本雖為說理，有濃厚的戰(zhàn)國縱橫家遺風(fēng)，但在遣詞造句中又處處流露出詩人的氣質(zhì)，可視為漢初散文的典范之作。述史實，用史實作論據(jù)，依托觀點統(tǒng)領(lǐng)材料。所謂“攻守之勢異也”，指的是秦要統(tǒng)一全國，自然要對山東（崤山以東）諸侯采取攻勢，逐步消滅它們；而在統(tǒng)一全國之后要防止人民顛覆它的政權(quán)，這就轉(zhuǎn)入守勢了。處于守勢應(yīng)“重順權(quán)”，處于攻勢“存詐力”。“順權(quán)”，就是施行仁政

3、以收攏民心。秦滅六國后依舊殘酷地壓迫人民，不施仁政，故而迅速滅亡。這是賈誼的基本觀點。要理析這一點，就必須以史實為據(jù)，說明秦的興亡過程。雄辯的敘事說理成了它的支點。敘事說理，政論文強大的生命力流淌。文本雖為說理文，其中卻用了十之七八的篇幅來敘事。用敘事來說理，可以說是本篇最大的亮點。用千把字的篇幅概括了從秦孝公到秦亡國這154年來的歷史，扼要地說明了秦之由盛而衰的全過程和主要現(xiàn)象，同時還貫穿了本人的觀點，來說明其所以興衰的關(guān)鍵所在。這就幫助我們對這一段歷史事實有比較清楚的認識。這個亮點為什么就能使文本讀起來有生命力呢？理由在于既能用概括扼要的筆力來表達豐富的內(nèi)容，讓讀者

4、感到短短一篇文本竟然包涵了這許多東西，自然覺得作品飽滿，讀起來思路自然而然跟著的筆力走。同時，賈誼對秦國由盛而衰、由興而亡的敘述是很有條理的，上來抓住一條縱的軸，即從秦孝公之興到秦王朝之亡，始終是按照時間的順序來安排文本的層次先后；而對某一特定時間內(nèi)的某一面，又突出地加以鋪陳發(fā)揮，使人不僅看到“軸”，還看到“軸”上的一個個用濃墨重彩著重描述的“面”。于是你不由自主地會順著所安排的次序往下推，往下讀，他不中斷，你就不能中斷，他不節(jié)外生枝，你就不能旁及其余。鴻文不僅以道理、以邏輯的力量服人，而且以感情、以氣勢的作用動人。明代何焯曾說：“自首至尾，光焰動蕩，如鯨魚暴鱗于皎日之

5、中，燭天耀海?！睂O月峰說：“中間險字奇句，亦盡雜見錯出，乃卻以粗鹵矯健之氣行之，讀者但見其飛砂走石，橫溢不可遏，然而精巧實理俱在內(nèi)。”這些都涉及到了文本的情感氣勢問題。為了做到這一點，運用了大量的排比對偶，“秦孝公據(jù)崤函之固，擁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窺周室，有席卷天下，包舉宇內(nèi)，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薄凹爸潦蓟剩瑠^六世之余烈，振長策而御宇內(nèi)，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zhí)敲撲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鄙隙卫锏摹跋硖煜隆薄鞍e宇內(nèi)”“囊括四?！薄安⑼贪嘶摹币馑级家粯樱f了4次；下段里的“御宇內(nèi)”“亡諸侯”“制六合”“鞭笞天下”“威振四海”意思也差不多，說了5次。

6、細讀起來，可能會覺得有些冗雜，但如果只留下一句，而刪掉其他，那么品讀起來其感人效果就大不相同了。充沛的氣勢自然讓讀者感受到的筆鋒銳不可當，咄咄逼人，讀起來有勁頭，而且有欲罷不能之筆力。這是由于本人原是一位辭賦作家的緣故。作為作家，賈誼不僅是政治家，也是文學(xué)家；作為作品，《過秦論》同樣具有文學(xué)作品的藝術(shù)特色。文學(xué)力量的生命與氣勢在誦讀與感悟下愈發(fā)活躍。二、閱讀經(jīng)驗的碰撞與思索數(shù)次閱讀《古文觀止》，涵泳《過秦論》篇章是必然的。古典散文的韻味融合其間，碰撞出思想的火花，思索的情懷變得精致，閱讀體驗讓我神情激昂，仿佛又與賈誼先生進行了一次全身心的交流。吳楚材、吳調(diào)侯在《古文觀止

7、》中說：“過秦論者，論秦之過也。秦過只是末‘仁義不施’一句便斷盡，從前竟不說出。層次敲擊，筆筆放松，正筆筆鞭緊，波瀾層折、姿態(tài)橫生，使讀者有一唱三嘆之致?！边@也道出了其作品魅力所在。清初出版的《古文觀止》，其編者對該文末句的評價是“結(jié)出一篇主意，筆力千鈞”，其份量可想而知。文本論證上的一個突出特點是善用對比，于層層對比中，一氣呵成，水到渠成地翻出“仁義”要義，故有“古今第一氣盛文章”之贊。五位國君，惠文、武、昭襄、孝文、莊襄均“蒙故業(yè)，因遺策”，繼續(xù)執(zhí)行孝公攻奪天下的既定國策。文章略寫后兩位“享國之日淺”的史實，詳寫前三位。從四個方位寫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