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原詩》中的“志”與“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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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論《原詩》中的“志”與“胸襟”摘要：葉燮在《原詩》中論述詩歌創(chuàng)作時，明確地提出“以胸襟以為基”。但是對于“胸襟”的涵義，他并未給出清晰的說明。本文從葉燮《原詩》對“志”的解釋入手，闡述了“志”與胸襟的關(guān)系，“志”與情的關(guān)系，實際論及胸襟培養(yǎng)的途徑和內(nèi)涵。繼而闡述葉燮對于胸襟的具體運用，即以胸襟為基，建立詩歌創(chuàng)作論和詩歌發(fā)展論，并涉及詩歌批評論?！　￡P(guān)鍵詞：《原詩》“志”“胸襟”　　　　葉燮在《原詩·外篇上》中說：“志也者，訓(xùn)詁為心之所之，在釋氏，所謂種子也”。“心之所之”就是心中所想，這種解釋也是“志”的最初意義。漢人趙岐注《孟子·公孫丑》，就將“志”釋以“心所念慮”；鄭玄

2、注《禮記·學(xué)記》，也釋為“心意所趣向”。所以，“詩言志”應(yīng)當(dāng)“是指詩乃是人的思想﹑意愿﹑感情的表現(xiàn)，是人的心靈世界的呈現(xiàn)”［１］。葉燮這里所引佛家的說法，與之有著相同的方面。但是葉燮并沒有拋棄“志”的一般含義，即志向思想。在葉燮看來，志向不僅為“心之所之”的升華，而且是形成胸襟的途徑；不僅是胸襟中的重要因素，而且能引發(fā)情愫。志作為志向思想的作用可謂巨大，但是每一次的發(fā)揮總離不開“心之所之”的作用，這也是葉燮沒有將兩者清晰地區(qū)分開來的原因?！　∫?、“志”的根源意義　　“志”作為志向思想具有理性精神的一面，它的涵義在先秦時就已被重視。隨著社會文化的發(fā)展，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掩蓋了“

3、心之所之”的最初涵義。它在《原詩》中的表現(xiàn)，有“高卑﹑大小﹑遠近之不同”［2］。葉燮《半園倡和詩序》說：“詩言志，人各有志則各自為言。故達者有達者之志，窮者有窮者之志，所處異，則志不能不異，志異則言不能不異?！敝居羞_者之志和窮者之志，二者皆為主體所處的身份地位和生活環(huán)境不同所致，這說明“志的開拓擴充，卻有待于人的后天認(rèn)識活動”［3］。從識的方面來說，葉燮繼承了先哲格物致知的思想。格物是“認(rèn)識主體通過對物本身的認(rèn)識從而達到對物之理的把握”［4］，也包括對自我之性的把握。格物致知使主體對外界的認(rèn)知有所提高，而識的提高也會推動主體的志向思想向更高的方向發(fā)展?！爸尽焙妥R也就成了葉燮

4、“胸襟”培養(yǎng)的兩條途徑。因為識的提高總歸之于志的提高，所以胸襟的最主要表現(xiàn)也在于志；雖然胸襟也包含著氣度精神的一面，但志卻是胸襟的最重要因素。葉燮以詩人主體的志向思想在作品中的表現(xiàn)概括地說：“志高則其言潔，志大則其辭弘，志遠則其旨永。”葉燮將影響作品風(fēng)格的原因歸于志向思想，暗示了志在胸襟中的核心作用。　　二、志能生情　　從文字學(xué)的角度來看，“志”的最初涵義中不但包蘊著志向思想理性的一面，而且包蘊著情感意愿的一面，但歷史文化使得二者漸漸分離，趨向兩端?！暗綉?zhàn)國中期以后，由于對詩歌的抒情特點的重視，以及百家爭鳴的展開，‘志’的含義已逐漸擴大……作為人的思想﹑意愿﹑感情的一般意義

5、開始受到了重視”［5］。葉燮引述《虞書》“詩言志”，將志定義為心之所之，可見他所理解的“詩言志”已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志向思想，同時也包括了情感的因素。從詩歌本質(zhì)論角度說，這種觀點是對我國古代最初的詩學(xué)思想的還原；從創(chuàng)作論角度說，它實現(xiàn)了創(chuàng)作動力“志”與“情”的融合。葉燮之所以看得如此深刻，不僅僅源于他吸收了佛家的“種子”思想，更重要的是，他體味到了“志”特別是志向思想的觸發(fā)作用，“志之發(fā)端，雖有高卑、大小﹑遠近之不同；然有是志，而以我所云才﹑膽﹑識﹑力四語充之，則其仰觀俯察，遇物觸景之會，勃然而興”［6］，明確地闡發(fā)出了“志”對于情感的重要意義。若無志向思想，心中便無寄托，徒

6、面對春景爛漫﹑秋色蕭涼，即使產(chǎn)生情愫，也會空洞纖弱，沒有意義可言。這一點，葉燮在《蓼齋詩集序》中說得更明白：“惟有志者，其胸中之所寄托，于身世閱歷，凡得失愉戚必不與庸眾人同，其視聽步趨茍有所觸于境，動于心，何一非吾躬憂患之所叢，感慨之所系乎！”有志者方有胸襟，方有寄托，遇物觸景才有一己之思。齷齪污穢的內(nèi)心，不會生發(fā)高尚的情操；狹隘好利的心胸，也難以激發(fā)深切的感情?！　∪?、志對于胸襟的重要意義　　不同的志向會產(chǎn)生不同的胸襟，不同的胸襟便會產(chǎn)生不同的作品?！对姟芬远鸥屯豸酥疄槔?，說明了胸襟的不同：“千古詩人推杜甫，其詩隨所遇之人之境之事之物，無處不發(fā)其思君王﹑憂禍亂﹑悲時日

7、﹑念友朋﹑吊古人﹑懷遠道，凡歡愉﹑幽愁離合今昔之感一一觸類而起，因遇得體，因題達情，因情敷句，皆因甫有其胸襟以為基?！保?］杜甫志在濟世，故胸懷黎民，心憂天下蒼生，詩作也大多憂世之語。與杜甫相比較，王羲之則心懷生死之痛，宇宙縹緲之感，故《蘭亭集序》便以時空荒涼的意蘊出現(xiàn)。從《原詩》看，葉燮推崇高潔遠大的胸襟。這一點，他對陶淵明欣賞無以復(fù)加：“陶潛胸次浩然，吐棄人間一切，故其詩俱不從人間得?！钡菍τ谠姼鑴?chuàng)作，葉燮仍推杜甫為“神”。雖然他堅持了自己“胸襟以為基”的原則，并“以胸襟為核心，統(tǒng)攝了創(chuàng)作論與詩歌發(fā)展觀兩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