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蒲松齡的孤憤精神及表現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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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論蒲松齡的孤憤精神及表現特點　　摘要：在文學中表現孤憤之情，一直是我國進步文學家抒寫人生和社會不平的戰(zhàn)斗傳統(tǒng)。蒲松齡的《聊齋志異》是抒寫孤憤之情的杰作，蒲松齡的孤憤精神在中國文學史上表現出兩個顯著的特點：其一，他的孤憤精神主要是通過文言小說表現的；其二，他的孤憤之情又附麗于幽冥幻城之中、談狐說鬼之事，具有一種強烈的浪漫主義色彩?！　￡P鍵詞：蒲松齡；《聊齋志異》；孤憤精神　　中圖分類號：I207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3-2596（2013）11-0149-02　　在文學中表現孤憤之情，一直是我國進步文學家抒寫人生和社會不平

2、的戰(zhàn)斗傳統(tǒng)。正如韓愈所說：“有不得已者而后言，其歌也有思，其哭也有懷，凡出乎口而為聲者，其皆有弗平者乎？”然而，長期以來，孤憤的表達卻只限于正統(tǒng)的詩文而無涉于小說。因為，“在中國，小說是向來不算文學的”。直到明朝中葉以后，隨著資本主義萌芽的產生、市民階層的擴大，通俗文學，特別是小說、戲劇的社會地位日趨提高，開始躋身于正統(tǒng)文學的行列。李贄在《忠義水滸志傳序》中第一次把《水滸》稱為“發(fā)憤之所作”6，把小說提高到抒發(fā)孤憤之作的正統(tǒng)詩文的高度。這是小說社會地位提高后在理論上的表現。盡管明中葉之后，白話小說得到了蓬勃發(fā)展，而文言小說尚未出

3、現復興的局面，但明末清初的一些文學家已經開始用志怪的形式談狐說鬼，描摹軼聞，借以抒情寫志，諷刺世事。比如著名的散文家王猷定就寫有《李一足傳》《湯琵琶傳》《義虎記》等?？梢姡阉升g采用文言小說形式抒發(fā)孤憤不是偶然的，那是社會風尚發(fā)生變遷，小說地位日益提高的結果，同時也是明末清初傳奇風韻“彌漫天下”的結果?！　∑阉升g的孤憤精神在中國文學史上表現出兩個顯著的特點：其一，他的孤憤精神主要是通過文言小說表現的；其二，他的孤憤之情又附麗于幽冥幻城之中、談狐說鬼之事，具有一種強烈的浪漫主義色彩。那么，我們不僅要問：蒲松齡的孤憤精神為什么采取談

4、狐說鬼的形式呢？　　首先，這有著美學心理一般因素的原因。車爾尼雪夫斯基在《藝術與現實的美學關系》中這樣分析幻想的產生，他說：“幻想只有在我們的現實生活太貧乏的時候才能支配我們?！斍楦袩o所歸宿的時候，想象便被激發(fā)起來，現實生活的貧困是幻想中的生活的根源?！备ヂ逡恋略凇对娙伺c白日夢》中進一步闡述道：“幸福的人從來不去幻想，幻想是從那些愿望未得到滿足的人心中生出來的。換言之，未滿足的愿望是造成幻想的推動力。每一個獨立的幻想，都意味著某個愿望的實現，或意味著對某種令人不滿意的現實的改造?！奔偃缥覀儼盐鞣竭@些理論家關于幻想產生的美學心

5、理因素同蒲松齡的經歷相聯(lián)系就會發(fā)現，《聊齋志異》中談狐說鬼的浪漫形式是蒲松齡現實世界孤憤精神的折光和載體?！　∑阉升g有著很高的經世熱情和功名心，但是，他奮斗掙扎了幾十年，卻只考中了秀才，于是他寫葉生最后變成鬼也去赴鄉(xiāng)試，終于考中孝廉（《葉生》）；馬驥這個商人的兒子，“美如好女”，才華橫溢，盡管在羅剎國被認為奇丑無比，受盡摧殘，但后來終于在龍宮得到公正待遇，成為乘龍快婿。最后，蒲松齡在“異史氏曰”中感慨道：“6嗚呼，顯榮富貴，當于蜃樓海市中求之耳！”　　蒲松齡在現實的落魄中感到孤獨，渴望知己，他說：“千古重嘆知己稀”，“世上何人解

6、憐才”。他還說：“驚霜寒雀，抱樹無溫；吊月秋蟲，依闌自熱?！庇谑谴罅康墓砗ㄑ兂擅利惗嗲榈纳倥グ参繒S中困苦孤寂的讀書人，使他們得到了慰藉和溫暖，而蒲松齡則發(fā)出“顧茫茫海內，遂使錦繡人才，僅傾心于蛾眉之一笑也，悲夫”（《連城》）的感慨?！　‖F實社會無比黑暗，平民百姓受欺壓而求告無門，蒲松齡“感于民情，則凄惻欲泣”，于是向杲化成虎吃掉仇人（《向杲》），梅女變成厲鬼向貪官索魂（《梅女》），聶政這個戰(zhàn)國時期的俠客千百年后依然生氣勃勃，為民除害（《聶政》），而席方平這個農民的兒子竟然在陰間從城隍告到郡司，從郡司告到冥王，最后終于在二

7、郎神的干預下昭雪了冤案（《席方平》）。蒲松齡感慨地說：“忠孝志定，萬劫不移，異哉席生，何其偉也！”　　從美學心理的角度看，鬼狐花妖，幽冥異域，使得蒲松齡在現實世界的孤憤精神得到了宣泄和平衡。正是在這個幻想的世界里，蒲松齡實現了他的自我和追求?！　∑浯?，這同蒲松齡的浪漫性格有關。蒲松齡有著濃烈的情感，同時又幽默、超脫。他可以在窮得叮當響時寫詞祭灶王爺說：“倘上方見帝，世代陳詞，倉箱討得千鐘粟，從空墮萬鋌朱提，爾年此日，犧牲豐潔，兩有光輝?！彼梢栽诳茍鰧以獯煺墼缟A發(fā)時，寫下《責白髭文》：“6嗟汝白髭兮胡不情？汝宜依宰相，汝宜附公

8、卿，勛名已立，尚不汝驚。我方抱苦業(yè)，對寒燈，望北闕，志南冥，爾乃今年一本，明年一莖，其來滾滾，其出營營，如??之客，別去復來，似荒蕪芝草，?盡猶生，抑何顏之厚而不一?也！”他也相當迷信，深信鬼魂輪回學說，認為自己是病瘠瞿曇的今生肉身。他尤其喜愛鬼狐故事，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