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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拉底之死(下)——不朽的靈魂論文》由會員上傳分享,免費在線閱讀,更多相關(guān)內(nèi)容在學術(shù)論文-天天文庫。
1、蘇格拉底之死(下)——不朽的靈魂論文一蘇格拉底被雅典人民法庭判處死刑之時,恰逢雅典派往提洛島(Delos)祭祀阿波羅神(Apollo)的圣船揚帆啟航之日。相傳當初雅典王子提修斯(Theseus)自愿作為七對獻給彌諾牛(Minotaur,一個半人半牛的怪物)的童男童女之一,前往克里特島(Crete),坐的就是這條船。在克里特公主阿瑞安得妮(Ariadne)的幫助下,提修斯殺死了彌諾牛,帶著公主和童男童女逃出了克里特的迷宮。之前,雅典人曾許愿說.freelos),祭神期間(包括圣船往返航期在內(nèi)),城邦必須潔凈,不得行刑,如遇風暴阻航,刑期可一緩再緩。(《斐多》,58A-C)正是這
2、一個月的緩刑期,成全了柏拉圖的多幕劇“蘇格拉底之死”的第三幕“不朽的靈魂”——其中,第一場《克力同》(Criton)和第二場《斐多》(Phaidon)的發(fā)生時間相隔了兩個白晝和兩個黑夜。第一場《克力同》中有名有姓的出場者只有兩個人,蘇格拉底和克力同;整場對白正如施特勞斯(LeoStrauss)所說,是蘇格拉底“在最私密情況下、在他與其他人已經(jīng)被監(jiān)獄大墻隔離的情況下,與老朋友之間的敘話”。其實柏拉圖還提示了第三位出場者,一個無名無姓的獄卒,克力同不僅與這位隱蔽的出場者混熟了臉,多少也給了他一點好處。(《克力同》,43A)但柏拉圖并未提示,在獄室不遠處梭巡或佇立的獄卒有無可能聽到
3、蘇格拉底與克里同的對白;尤其未提示,萬一獄卒聽到克力同的越獄建議,應(yīng)該表演為大驚失色、抑或表演為裝聾作啞。據(jù)施特勞斯的觀察:蘇格拉底與克力同對白開始的時候,天還相當黑,也許像《普羅塔戈拉》(Protagoras)中的蘇格拉底與希波克拉底(Hippokrates)對白開始時的天一樣黑,并且無法確定曙光何時透入監(jiān)獄大墻。柏拉圖的確沒有在《克力同》中提示,蘇格拉底應(yīng)該是坐、是臥、是立、是行,也沒有提示,蘇格拉底是否應(yīng)該以身體姿態(tài)或眉目表情來增強道白效果。無論柏拉圖把具體細節(jié)委諸導(dǎo)演的創(chuàng)造力、抑或委諸讀者的想象力,總之有他的道理,因為“在柏拉圖的對話中,沒有什么是偶然的”(施特勞斯語
4、)。但是,在所有能想到的道理中,惟獨“天相當黑”是最不可能的道理,因為無論古今,獄政當局為防范越獄起見,絕不會為了節(jié)省能源、或為了怕囚徒失眠而舍不得燃庭燎、點蠟炬的。對白是從靜默中開場的,此時無聲勝有聲,靜默是一種無聲的對白。蘇格拉底向壁而臥,克力同枯坐臥榻之傍,庭燎的火光將他倆的身姿投射在墻壁上??肆ν蝗绨乩瓐D洞穴比喻中的囚徒,凝視著墻上的投影,發(fā)出若有似無的嘆息。據(jù)克力同的可靠消息,祭神船當天進港,次日即是蘇格拉底的刑期。據(jù)蘇格拉底拂曉前的夢兆,他將在“今后第三天來到肥沃的弗底亞(Phthia)”,意即像史詩英雄阿喀琉斯(Achilleus)一樣兩天之后魂返故鄉(xiāng)(《克力
5、同》,43C-44B)。于是,對讀者來說是第一次,對蘇格拉底來說是最后一次,聽到了克力同的越獄建議——通盤計劃的可行之處在于,它并非是明火執(zhí)仗的公開劫獄、而是金錢鋪路的秘密潛逃,并且暗合雅典人輕財重友的傳統(tǒng)道義。(《克力同》,44C-45C)蘇格拉底認為,越獄計劃具有可行性不等于它具有正當性。所謂“輕財重友”其實是一種大眾的意見,但我們不必考慮大眾的意見,因為大眾既不能行大善,也不能作大惡,既無法令人聰明,也無法令人糊涂,大眾行為無非是一種隨機的騷動。(《克力同》,44C-D)這里的“大眾”是誰?是否指多數(shù)雅典人?這里的“我們”又是誰?是否指少數(shù)哲人?克力同說:“隨他們?nèi)?。?/p>
6、(《克力同》,44E)這里的“他們”無疑指大眾,克里同顯然不想把自己歸于大眾之列。那么,克力同應(yīng)該歸于哪一類人?施特勞斯晚年致力于研究色諾芬(Xenophon)筆下的蘇格拉底,致力于研究“由色諾芬所開創(chuàng)的謙卑藝術(shù)之魅力”,或可勘破克力同的身位之謎,因為克力同不僅與蘇格拉底“同年同區(qū)”,而且“也是個聽蘇格拉底講學之人……并且不是為了做雄辯家或律師,而是為了做光榮可尊敬的好人,能夠?qū)λ麄兊募彝?、親屬、仆從、朋友以及他們的國家與同胞行事端正、無可指責”。(色諾芬,《回憶》,1.2.48)克力同是個好人,好人即是義人。克力同之義即是保存生命、保護子女之義,即是做完美紳士(perfec
7、tgentleman)之義,也即是蘇格拉底傳授給克力同之子克利托布洛(Critobulus)的“齊家”之義(Oeconomicus)。換言之,克力同之義即是蘇格拉底之義,即是蘇格拉底的邏各斯(logos)——“應(yīng)當選擇君子和大丈夫的道路”。(《克力同》,45D)吊詭的是,柏拉圖筆下的蘇格拉底反對克力同的邏各斯,亦即反對色諾芬筆下的蘇格拉底之邏各斯。柏拉圖筆下的蘇格拉底把克力同的邏各斯貶之為“多數(shù)人的意見”,而在它之上的邏各斯則是“最好的意見”、“慎思審慮者的意見”、“明辨是非邪正之人”的意見、亦即“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