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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何為儒家之道(五)六、儒家精神方向的幾個顯著特征在獲悉了儒家傳統兩個主要時期以及體現在儒家經典中的核心價值之后,我們會思考:對于比較宗教研究的學生而言,儒家這種獨特精神方向具有什么樣的意義。應當顯而易見的是,在處理儒家傳統的過程中,某些在宗教研究中被廣為應用的各種概念性工具是不夠的。事實上,所有排他性的兩分法,諸如精神/物質、身/心、圣/凡、創(chuàng)造者/受造者以及超越/內在等,都失去了解釋效力。為了迎接挑戰(zhàn),我們需要發(fā)展一種新的方法,闡明一種新的程序,以及培養(yǎng)各種新的象征資源。一種簡單的方法是將儒家傳統排除于比較宗教
2、的研究之外。將我們限制在精神、心靈生活、神圣世界、創(chuàng)造者的力量以及我們宗教話語的超越向度,這樣固然干凈利落,但是,由這種探討中所浮現出的畫面,卻很可能是單方面的。而一項更為鼓舞人心的思想事業(yè),則是去探究物質的精神性、心靈的具體體現、即凡俗而神圣的可能性、人性中創(chuàng)造性與轉化性的潛質、以及內在超越的意義。當然,儒家精神方向的爭議性仍然在于其“宗教性”,而不在于其人文性、此世性和內在性。學做人對于人類繁榮來說,儒家獨樹一幟的進路是其對教育的重視,這種教育是一種“學”、尤其是“為己之學”的形式?!皩W”被儒家理解為一種人格
3、塑造的持續(xù)的整體過程。這一過程包括對通過真誠地培養(yǎng)“大體”而實現自我這一任務的存在的信守(existentialmitment)。為了獲得自我的體知,這種信守包含一種不息的為己之學的過程。作為日常功課的組成部分,自我的反省和自訟是一種經常性的行為。在這個意義上,儒家的自我不是一種靜態(tài)的結構,而是一種動態(tài)的常新的過程。17世紀儒者孫奇逢(1584-1675)的例子是發(fā)人深省的。長期不斷的自我反省,使得他在90大壽時能夠察知自己89歲時在言行上的失誤。他甚至略帶幽默地在自己的弟子們面前談論說:只有在他過了80歲之后才
4、意識到自己70歲時的年幼無知。儒家成人(成熟的人)的定義:認真嚴肅地對待其“成長過程”,并由此順利通向成熟者。不過,既然學做人的過程永無休止,成熟的過程也就不會終結。以這種睿識觀照孔子本人一生的歷史,我們對于儒學這一向度的理解就會更為敏銳。在其73歲臨終之前,孔子有云:“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盵1]一個人的如今所是(al>或許,我們可以將儒家的吊詭總結如下:在本體論的意義上,每一個人無疑都是圣人,而在生存論上,又沒有人能夠現實地成為圣人。就個人而言,我如今所是并非我所當是,但是,令我學習我所當是的各種資源,卻
5、恰恰鑲嵌在我如今所是的結構之中。盡管現實上學圣人的過程永無止境,每一個人卻都是潛在的圣人,這一吊詭形成了一種特定的境遇和脈絡,正是在這樣的境遇和脈絡中,人們在追求著儒家之道。此世性儒家精神取向的另一個顯著特征是:服膺于當下此世的內在合理性與意義。不過,這種服膺和信守決非消極地隨世所轉或接受現狀,而是由從內部轉化此世的堅定決斷所促生的。世界如今所是與其所當是之間有差距,這種感受使得儒家對于時代既定的經濟利益、政治權力和社會等級保持一種批判的距離。不是離世遁俗,而是使自己深入到時代的經濟、政治與社會的事務當中去,這種
6、存在的抉擇迫使儒者經常性地要同那些在位者發(fā)生互動并應對世俗秩序的各種世俗問題。真正的儒者是知其不可而為,就象孔子一樣,具有強烈的道德責任感和深刻的人類悲劇感。對于儒家精神性這一至關重要且常遭誤解的向度,接近它的一個富有成果的方式,便是仔細檢討孔子在這些問題上是如何實際界定自己的。孔子是否只是一個“平凡的地區(qū)性道德主義者”,《論語》是否只是一些片斷的合乎常識的說教,或者,孔子是“一位富有想象力的思想家,其規(guī)??煽芭c任何重大哲學或宗教傳統的大師大德們相比肩?!盵2]要回答這些問題,有賴于我們對儒家遺產這一特定方面的評
7、估。孔子的自我理解可以作為我們探索的出發(fā)點。他視自己為一個秉承天賦使命以傳道之人,一個學不厭、誨不倦的人。雖然遁世離俗不僅是一種現實的可能,而且是一種持久的誘惑,但是,《論語》中如下的記載卻明確的顯示出孔子參與到人際關聯之中這一存在的抉擇:長沮、桀溺耦而耕,孔子過之,使子路問津焉。長沮曰:“夫執(zhí)輿者為誰?”子路曰:“為孔丘?!痹唬骸笆囚斂浊鹋c?”曰:“是也?!痹唬骸笆侵蛞?。”問于桀溺。桀溺曰:“子為誰?”曰:“為仲由。”曰:“是魯孔丘之徒與?”對曰:“然。”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誰以易之?且而與其從辟人之士
8、也,豈若從辟世之士哉?”而不輟。子路行以告。夫子憮然曰:“鳥獸不可與同群,吾非斯人之徒與而誰與?天下有道,丘不與易也?!盵3]這一問一答之間,生動地展示了兩種意義不同的生命進路的相遇。隱士長沮和桀溺選擇了放棄他們的社會責任而“辟世”。稱他們?yōu)榈兰一蛟S并不準確,但他們對孔子的挑戰(zhàn)則無疑是道家式的??鬃铀坪踅邮芩麄儗τ谄渌帟r代客觀狀況的評價,所謂“滔滔者天下皆是也”。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