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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體論為何是詮釋學?論文現(xiàn)代中文的哲學術語(其中相當一部分出自日本人之手)中,"本體論"被用來譯"Ontologie"或"ontology";而"Ontologie"的本義是"關于存在(eon,Sein,being)的理論"。所以這個詞可以被譯為"存在論"、"本體論"、"有論"、"是論",等等,就看我們如何譯"eon"、"Sein"或"being"了。另一個要點則是,"eon"這個詞是古希臘文中系動詞"eimi"的動名詞的中性形式,因而"存在"或本體的問題與這種拼音文字的系詞現(xiàn)象、也就是使用"是"的判斷句這樣的語言現(xiàn)象密切相關。對于"搞哲學"的人來講.freeleneu
2、tik),或本體(存在)論意義上的詮釋學。反過來說也是對的,即這種追究導致了詮釋學意義上的本體(存在)論。一般說來,"詮釋學"指教人正確地理解和解釋他人的話語、特別是文字話語(文本)的技藝。它在歷史上特別指神學中對《圣經(jīng)》的解釋方法,在近現(xiàn)代則擴充到對文學文本及其他文本(比如法律文本)的解釋。主要由于海德格爾的工作,詮釋學獲得“哲學”的或純思想的含義,與"現(xiàn)象學"和"存在問題"貫通了起來,并且賦予"解釋"(hermeneuein,Auslegung,Interpretation)和"文本"以更深廣的意義。然而,這樣一種內在的關聯(lián),即存在與詮釋(hermeneus)的內在
3、關聯(lián)初看上去是費解的,特別對于那些已習慣于"存在"的觀念意義或實體(ousia,.freelos)語言和技藝,居然可以表達或"說出"(logos)似乎更確定和精巧的"對立"與"和諧",以及由它們體現(xiàn)出的"本原"??巳Z芬尼(Xenophanes)對于神人同形同性論(anthropomorphism)的批判與其說是出自倫理理性的立場,不如說是出自對于"神"這個詞的的確定含義("定義")以及與之有關的一整套普遍化語言的要求。他已開始為自己的觀點進行"論辯"。如果我們仔細地讀他關于"神不是發(fā)生出來的"等論證,,就會清楚地感到他是力求利用語言本身的含義("同類"、"不同類"、"
4、產(chǎn)生")來進行某種"演算",盡管不再用數(shù)字的語言了。克塞諾芬尼的學生巴門尼德(Parmenides)也同樣受到畢達哥拉斯的影響,當然也認識到用那時的數(shù)學語言來直接解釋人生與世界是牽強的。他要尋找的是一種有自然語言根基的,但又能進行必然的"數(shù)學"推算的"思想語言"。他發(fā)現(xiàn)以"存在"(eimi,"是")為中心的一套語言比以"神"為中心的語言更能滿足這個要求,因為用"eimi"及其各種變式(estin;eon,meieonta;einai;等)能做出更適合探索終極真理的"語言游戲"。讓我們看他的一段名言:來吧,我告訴你(你要諦聽我的話),只有哪些途徑是可以設想的。第一條是:存
5、在者是存在的,它不可能不存在(thatITIs,anditisnotpossibleforITNOTTOBE)。這是確信的路徑,因為它通向真理。另一條則是:存在是不存在的,非存在必然存在(thatITISNOT,andthatITisboundNOTTOBE)。這一條路,我告訴你,是什么都學不到的。因為既不能認識非存在(這確乎是辦不到的),也不能把它說出來。1很明顯,這里有某種"自明"的東西,而且主要不是觀念上的自明,而是語義上的自明。說:"存在是存在的,它不可能不存在"靠語言本身就"是確信的路徑",因為"存在"的含義本身就說的"是存在"而"不是不存在"。從單義的觀念上
6、看,這種話是無意義的同語反復,但在當時的希臘語境和思想發(fā)展的脈絡中,這話卻表達出了很獨特、深刻的"真理"。"eimi"及其諸變式既有"存在"的含義,又是系動詞"是";因此說"存在是;存在不能不是"就確實說出了個意思,即"存在"與"是"這個語言現(xiàn)象是內在相通的。在中文里,說"善善"、"惡惡"、"親親"2和“誠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是有意義的,甚至是有深意的;而在古希臘文里,說"存在存在"也是一樣。更何況,在巴門尼德之前的赫拉克利特也確實講過:"我們既踏進又不踏進同樣的河流;我們既存在又不存在(i的變體,在這里意指"正是其是"),就要看它是不是只能作判斷句的主詞(所言者),
7、而不能作謂詞(去言者)。個體符合這個語言學要求,因而被當作第一實體。等等。能不能形成或如何參與形成判斷句成了存在的規(guī)定性??傊絹喞锸慷嗟聻橹?,古希臘人對于"存在"或"是"的理解就活在語言的邏各斯之中,盡管從蘇格拉底和柏拉圖開始,對于"定義"和"理念"(相)的追求在大大消減這語境的力量。至亞里士多德的"實體",盡管它的系詞"臍帶"還未斷掉,但"個體"與"形式"、"質料"等說法已經(jīng)使得忽視語言邏各斯的傾向,或讓這邏各斯干癟為"邏輯"的傾向成為可能。后來西方存在論的發(fā)展就是沿著這條缺少語言本身的詮釋力度的道路進行的。語境的在場性(存在)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