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子化胡”傳說看佛道兩教的早期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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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從“老子化胡”傳說看佛道兩教的早期交融作者：楊?軍????文章來源：不詳????點(diǎn)擊數(shù)：278????更新時間：2009-4-12《老子化胡經(jīng)》固是西晉道士王浮所偽造，但是，“老子化胡”的傳說卻不自王浮始。作為中外文化交融產(chǎn)物的“老子化胡”傳說，不僅反映出漢地佛教早期傳播方式上的某些特點(diǎn)，也在一定程度上促進(jìn)了道教仙人觀念的變革。它既是佛道文化相撞擊的產(chǎn)物，又同時對佛道兩教的發(fā)展形成影響，值得我們深入探討。故本文不憚敝陋，略陳管見，以期拋磚引玉。?（一）?湯用彤先生早已指出，《老子化胡經(jīng)》“當(dāng)系摭拾舊聞而成

2、”，[1]（P42）其書雖為王浮所偽造，但其中所載“老子化胡”傳說卻另有所本。漢桓帝延熹九年（166年）襄楷所上奏章中已有“或言老子入夷狄為浮屠”[2]的說法?！逗鬂h書·襄楷傳》注中解釋：“或言，當(dāng)時言也”，證明襄楷奏章中出現(xiàn)的“老子化胡”傳說，在當(dāng)時已是流行的說法。延熹八年（165年），“春正月，使中常侍左●之苦，祠老子。上始好神仙之事”，[3]（P611）而次年三月，襄楷的奏章中已稱“聞宮中立黃老、浮屠之祠”，[4]證明當(dāng)時人已把佛教看成是“神仙之事”的內(nèi)容。襄楷奏章中的“老子化胡”傳說并未引起并祀“黃

3、老、浮屠之祠”的漢桓帝的不滿，說明這一傳說至少在將佛教看成是“神仙之事”而與黃老并祀的這部分佛教徒中，在當(dāng)時是被承認(rèn)和接受的。北魏太武帝在滅佛詔書中稱：“昔后漢荒君，信惑邪偽，妄假睡夢，事胡妖鬼，……叔季之世暗君亂主，莫不眩焉”，[5]是把漢桓帝作為佛教的信仰者來看待的。若是從這一角度出發(fā)，應(yīng)該說，以漢桓帝為代表的東漢末的佛教徒，是承認(rèn)“老子化胡”傳說的。在襄楷上書三個月以后，[6]漢桓帝在宮中祀老子，并用“效天樂”，[7]在并祀黃老與浮屠的前提下，對老子的祭祀給予特殊崇高的地位，也是漢桓帝承認(rèn)襄楷所說的“

4、老子化胡”傳說的又一證據(jù)。《魏略·西戎傳》在談到臨兒國時稱：《浮屠經(jīng)》云其國王生浮屠，浮屠，太子也?！藝谔祗贸侵?。天竺又有神人，名沙律。昔漢哀帝元壽元年，博士弟子景盧受大月氏王使伊存口受《浮屠經(jīng)》曰復(fù)立者其人也?！陡⊥馈匪d臨蒲塞、桑門、伯聞、疏問、白疏間、比丘、晨門，皆弟子號也?！陡⊥馈匪d與中國《老子經(jīng)》相出入，蓋以為老子西出關(guān)，過西域，之天竺，教胡為浮屠，屬弟子別號，合有二十九，不能詳載，故略之如此。[8]...《魏略》的作者魚豢尚得見這部自元壽元年（公元前2年）已傳入中國的《浮屠經(jīng)》，從《魏略

5、》所征引的文字來看，《浮屠經(jīng)》是講釋迦牟尼經(jīng)歷的佛教經(jīng)書，是佛本生故事。作為較早譯出的佛經(jīng)，《浮屠經(jīng)》對原書中的專有名詞大量采用音譯，上引《魏略》所謂“桑門”、“伯聞”、“疏問”、“晨門”等，顯然都是“沙門”的不同音譯，在同一書中對同一專有名詞竟采用多種音譯，正是初譯佛經(jīng)技術(shù)上粗糙性的表現(xiàn)，這給后人理解造成困難，因而已出現(xiàn)采用“老子化胡”傳說來解釋這些名詞的作法。《魏略》稱“不能詳載，故略之如此”，證明這一段記載是對早期佛教傳說的縮寫，其所本資料很可能就是當(dāng)時佛教徒對《浮屠經(jīng)》所做的解說。如此看來，“老子化

6、胡”傳說最早不是出自道教徒的編造，卻是佛教徒解釋其經(jīng)典的產(chǎn)物。正如湯用彤先生所說：“早先中國人皈依佛教[的信仰]，在閱讀佛教的典籍，必然會獲得一種印象，有許多全新的觀念和名詞，那不僅帶來麻煩，而且是難于理解的?！币虼?，在西晉以前，佛教中流行一種采用中國固有概念解釋佛教概念以便于學(xué)生理解的教學(xué)方法——格義。[9]（P282-294）《高僧傳》卷4《法雅傳》對此有較為詳細(xì)的說明：法雅，河間人，凝正有器度。少善外學(xué)，長通佛義。衣冠士子咸附諮稟。時依雅門徒，并世典有功，未善佛理。雅乃與康法朗等，以經(jīng)中事數(shù)，擬配外書

7、，為生解之例，謂之格義。乃毗浮、相曇等，亦辯格義以訓(xùn)門徒。雅風(fēng)采灑落，善于樞機(jī)。外典佛經(jīng)，遞互講說。格義的特點(diǎn)就是以“外書”解說“經(jīng)中事數(shù)”，以“世典”加深對“佛理”的理解。法雅生卒年雖然不詳，但湯用彤認(rèn)為，他“生活在第三世紀(jì)后半期和第四世紀(jì)前半期”，[10]（P286）這也就是“格義”最盛行的時代。魚豢《魏略》成書時間雖然不能確定，但《三國志》卷4《三少帝紀(jì)》裴松之注引《魏略》記有嘉平六年（254年）事，說其成書于公元3世紀(jì)后半期肯定是不會錯的。與法雅生活的時代相對照，我們可以說，《魏略》成書于“格義”最

8、盛行的時代。前引魚豢《魏略》就是在征引“老子化胡”傳說這種“世典”，對《浮屠經(jīng)》中的“桑門”、“伯聞”、“疏問”、“晨門”等“沙門”的不同音譯來加以解說，其內(nèi)容可能來自為解釋《浮屠經(jīng)》而作的“格義”。其中出現(xiàn)“老子化胡”傳說，也說明，這是早期佛教界盛行的說法。作為外來宗教，佛教需要尋找與中國文化的結(jié)合點(diǎn)，老子西出關(guān)“莫知其所終”[11]的結(jié)局，正給佛教傳播者提供了這樣的機(jī)會，所以，佛教徒創(chuàng)造出“老子化胡”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