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論憲政的復權

《再論憲政的復權》由會員上傳分享，免費在線閱讀，更多相關內容在學術論文-天天文庫。

1、再論憲政的復權一、政治改革：避免權力合法性危機的必由之路　　眾所周知，自從1997年夏天的泰銖暴跌，一連串的金融危機終于導致亞洲許多國家的權力結構發(fā)生分化、解體和改組，各國威權主義體制的信譽都紛紛貶值乃至宣告破產。盡管有些國家（例如印度尼西亞）在獨裁者下臺之后出現(xiàn)了社會秩序崩潰和民族分裂的征兆，增加了政治改革的難度和復雜性，但民主化的進程并沒有因此而中斷。在另一些國家（例如韓國、泰國、菲律賓）和地區(qū)（例如臺灣），通過改憲、制憲以及選舉程序比較順利地實現(xiàn)了一輪乃至多輪的和平移交政權的目標，逐步確立起了新的多黨制反復游戲的規(guī)則，民主主義的政治框架雖然還不

2、很完善，但卻正在逐步走向穩(wěn)定和成熟。這種新的格局對中國目前進一步加強政治控制的狀況構成了極其嚴峻的挑戰(zhàn)。14　　的確，在中國從來沒有人公開反對過民主主義，但在反駁各種批判性政見之際，強調推行政治改革的制度成本、條件欠缺以及漸進過程、強調政治本土特色的還是不乏其人，特別是在1990年代俄羅斯以及東歐各國發(fā)生巨變之后，「亞洲價值」和「亞洲經(jīng)濟發(fā)展模式」也一度被歪曲，成為抵制政治改革訴求的借口。然而，當亞洲多數(shù)國家也都先后采取國際公認的民主程序時，這樣一些威權指向的話語和借口就變得難以使人信服了。環(huán)視周邊大大小小、或貧或富的國家和地區(qū)的選舉運動都開展得那么

3、如火如荼，人們不禁要捫心自問，中國政治改革的停滯究竟是「非不為也、是不能也」，還是「非不能也、是不為也」？一個繼續(xù)稱孤道寡的國家怎么能夠在二十一世紀的亞洲新格局中維持其傳統(tǒng)上和道義上的感召力？一群沒有經(jīng)歷過競選運動洗禮的政要們，在全球化和民主化的條件下何以正確地把握本國的基本政策在境外的社會效果，又何以展開有效的民間外交？雖然國際關系中的地緣政治、實力外交等因素有可能在某個時期、某些條件下掩蓋乃至緩和這種挑戰(zhàn)，但從長遠的觀點來看，民主化方面的「先進」與「后進」之間的鴻溝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加深，最終勢必導致中國在境內境外都陷入領導權的合法性危機?！　?/p>

4、年前，我曾經(jīng)以東歐各國的「憲法革命」以及西歐社會批判理論的宗師哈貝馬斯（JürgenHabermas）轉向維護「民主的法治國家」、提倡「憲法愛國主義」（Verfassungspatriotismus）的立場變化為引子，探討了在中國推動憲政主義的必要性和出發(fā)點?，F(xiàn)在，本文根據(jù)亞洲鄰邦立憲行憲的經(jīng)驗，進一步考察中國政治改革的現(xiàn)實條件以及迫切性?！　　　《?、憲政如何防止「多數(shù)派專制」和「多數(shù)人無能」14　　民主的本意包括兩個方面的內容：第一、按照平等的原則，由人民來直接掌握國家權力；第二、按照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的原則，由人民通過公共選擇來作出政治決定。但對于這種

5、民主體制一直存在著各種疑慮，其中最重要的是托克維爾（AlexisdeTocqueville）提出的關于「多數(shù)派專制」的問題，以及沃拉斯（GrahamWallas）和黎普曼（WalterLippman）先后提出的在群體思考和輿論的非合理性這一層面所反映出來的「多數(shù)人無能」的問題。　　托克維爾是以法國大革命的歷史經(jīng)驗為背景而提出「多數(shù)派專制」問題的，他的思路，對于親身經(jīng)歷了在「文化大革命」中揪出「一小撮」的群眾專政以及否定個人自由的「大民主」的中國人來說，是不難理解的。目前中國的安定話語之所以有相當程度的說服力，其實就與「文化大革命」期間全民從政的集體記

6、憶有關。但是，如果因而推論一讓人民參與政治就會導致天下大亂，那純粹是對民主主義的無知或者誣蔑，也是對托克維爾問題的極大曲解。本期雜志發(fā)表的尹大奎（Dae-KyuYoon）和阿南（AnanChantara-opakorn）的文章就分別雄辯地證實了這一點：無論在韓國還是在泰國，導致社會動蕩不安的主要原因恰恰是獨裁而不是憲政。此外還應該指出，現(xiàn)代的民主制度通過根據(jù)自由和人權的法理對權力（無論權力的主體是誰）進行制度性約束的方式，基本上已經(jīng)克服了多數(shù)派專制的弊端。特別是在法院的違憲審查制度普及之后，以限制權力為宗旨的法官統(tǒng)治（governmentofthej

7、udges）與以分享權力為宗旨的人民統(tǒng)治（governmentofthepeople）之間的微妙區(qū)別和均衡就變得更明顯并且具有實質性了，其結果，在絕大多數(shù)的場合與憲政結合在一起的民主程序已成為最有效的社會安定裝置。14　　關于政治改革在中國應該緩行的主張中，除了社會安定之外，有一條論據(jù)也很重要，這就是由于教育水準和生活水準太低，老百姓既缺乏參政的興趣也缺乏參政的能力。但是請問：難道今天的中國人民的素質還不如200年前的美國人民嗎？就算有文化傳統(tǒng)和時代背景的不同，那么與近在咫尺的蒙古的民主化現(xiàn)狀對比一下如何？總不能說在東亞，那些「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游牧

8、者比安土重遷的中國人更關心社區(qū)和國家的公共利益、更容易進行有組織性的投票活動吧？當然，可以辯解道中國的農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