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文嚼字說朱光潛先生的《咬文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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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咬文嚼字說朱光潛先生的《咬文嚼字》福建省華安縣第一中學(xué)（363800劉志勇）朱光潛先生說：“就寫作技巧來說，好文章的條件都是一樣的，第一是要有話說，第二要把話說得好。思想條理必須清楚，情致必須真切，境界必須新鮮，文字必須表現(xiàn)得恰到好處，謹嚴而生動，簡樸不至枯澀，高華不至浮雜?！保ā稄奈以鯓訉W(xué)國文說起》）他的《咬文嚼字》可以說就是這樣的一個典型。作者持論公允，且通篇運用通俗生動的語言，詳實的例子，深入淺出地論述了語言文字對文學(xué)創(chuàng)作與文學(xué)欣賞的重要性，闡明了語言文字與思想情感的密切關(guān)系，賦予“咬文嚼字”

2、以文學(xué)的謹嚴精神，見解獨到而新穎，很是耐人尋味。作者沒有以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作高深的陳述，而是從最平常處下筆，在一開首便以生動的實例吸引著讀者。在讀者深服其思想的過程后，他從容不迫，娓娓道出“咬文嚼字”對于文學(xué)創(chuàng)作與閱讀的重要性。我們讀他的文章，總時時有這樣的感覺，他的例子信手拈來，從容不迫，意態(tài)安祥，顯見朱光潛先生學(xué)術(shù)的淵博與扎實。如對郭沫若先生的用例，作者既引書證又依據(jù)事實的經(jīng)驗，因而他的論述的涵蓋面極廣，不能不令人信服。然而文中對于一些語言的實例分析似乎值得商榷，筆者不揣愚陋，提出一己之見，就教于

3、方家。文中以郭沫若先生的歷史劇《屈原》里的一句臺詞的修改為例，區(qū)分了“你是什么”與“你這什么”兩種句式的不同。朱先生認為，“‘你這’式語法大半表示深惡痛絕，在贊美時便不適宜”，并且列舉了《水滸》里石秀罵梁中書的話和楊雄醉罵潘巧云的話，說明“‘你這什么’倒不僅是‘堅決的判斷’，而且是帶有極端憎惡的驚嘆語，表現(xiàn)著強烈的感情”。這似乎有欠公允。我們同樣可以舉一些例子來說明?！段饔斡洝返诙兀骸白鎺熉勓?，咄的一聲，跳下高臺，手持戒尺，指定悟空道：‘你這猢猻，這般不學(xué)，那般不學(xué)，卻待怎么？’走上前，將悟空頭上

4、打了三下，倒背著手，走入里面，將中門關(guān)了，撇下大眾而去?；５媚且话嗦犞v的人人驚懼，皆怨悟空道：‘你這潑猴，十分無狀！師父傳你道法，如何不學(xué)，卻與師父頂嘴？這番沖撞了他，不知幾時才出來呵?！弊鎺煹脑掚m是指責，卻絕無深惡痛絕之意，相反，還帶有愛憐之意，聰明的悟空領(lǐng)會了師傅的意思，最終學(xué)得了七十二般變化。而聽講的眾人罵悟空“你這潑猴”，雖是埋怨，卻也談不上“深惡痛絕”。梁曉聲的《慈母情深》：“你這孩子，誰叫你給我買水果罐頭的！不是你說買書，媽才舍不得給你這么多錢呢！”這里，“你這孩子”雖帶有對孩子的指責，

5、指責孩子不該亂花錢，因為是經(jīng)濟困難時期，錢來的不易，但絲毫沒有憎惡之意，相反，更多的是感動和肯定，母親給孩子錢，原是要讓他買書的，盡管經(jīng)濟拮據(jù)，卻義無反顧地支持孩子看書，體現(xiàn)了母親偉大的愛；孩子看到母親辛苦工作的情景，把準備買書的錢拿去給母親買水果罐頭，體現(xiàn)孩子的孝心與愛心，這讓母親感動，讓母親覺得孩子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而日常生活中這樣的例子也不少?！澳氵@臭小子”“你這沒良心的”“你這傻瓜”“你這呆子”等等，似乎都很難說它表達了“深惡痛絕”的情感，相反，在責備、埋怨的后面，更多帶有愛憐、疼惜、眷

6、戀之意?；仡^再來比較一下“你是什么”與“你這什么”這兩種句式的不同。從現(xiàn)代漢語語法的角度說，“你是什么”表達的是一種肯定的判斷，通常不表達強烈的情感，但說它“只是不帶情感的判斷，縱有情感也不能在文字本身上見出”似乎也不很準確，比如說“你是豬”、“你是一頭驢”這樣的判斷里面還是帶有主觀情感的。而“你這什么”直接斥諸對象，包含了“堅決的判斷”在里面，它的語氣要比“你是什么”強。但郭沫若先生認為“‘你是什么’便是堅決的判斷，而且還把必須有的附帶語省略去了”也不夠準確，他所指的可能是，原先想在“沒有骨氣的”

7、下面加“無恥的”這三個字的修飾語。但是，如果把“必須有的附帶語”都省略去了，那所要表達的情感傾向可能也就全沒了。把“你這沒有骨氣的文人！”必須有的附帶語“沒有骨氣的”去掉的話，原句變成“你這文人！”恐怕并沒有比“你是沒有骨氣的文人！”好到哪里去。所以，“你這什么”雖然比“你是什么”表達的語氣要堅決強烈一些，但具體表達什么樣的情感，還是與必要的修飾語和上下文具體語境有很大的關(guān)系，并非都表達深惡痛絕的情感。我們不妨再來看看那幾個表達“極端憎惡”情感的“你是什么”的句式，如果把“你這”去掉會怎樣。“你這沒

8、有骨氣的文人！”變成“沒有骨氣的文人！”“你這與奴才做奴才的奴才！”變成“與奴才做奴才的奴才！”“你這賤人！你這淫婦！”變成“賤人！淫婦！”可以看出，在具體的對話情景中，把“你這”去掉后，原句所要表達的情感并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由此可見，并非“你這”式語法大半表示深惡痛絕，它只起到了加強語氣的作用，至于表達什么情感，還是跟具體語境有關(guān)。而“你這”式用于贊美“便不適宜”，也并非因為這種句式只能用于表達憎惡的情感。它可能跟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心理有關(guān)，中國傳統(tǒng)文化講究含蓄溫文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