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侯與編鐘銘文補(bǔ)釋.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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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曾侯與編鐘銘文補(bǔ)釋清華大學(xué)出土文獻(xiàn)讀書會(huì)《江漢考古》2014年第4期發(fā)表曾侯與墓簡(jiǎn)報(bào)，包括曾侯與鐘銘照片、拓片、釋文等，并在同期發(fā)表了座談會(huì)紀(jì)要，以及凡國(guó)棟、李學(xué)勤、曹錦炎、李天虹、徐少華等諸位先生考釋該銘文的專文。各位先生貢獻(xiàn)已多，我們?cè)诖嘶A(chǔ)上，隸寫銘文，并就不同意見處撰寫註釋。隹（惟）王正月，吉日甲午，曾侯曰：“白（伯）（括）上（庸），左右文武，達(dá)（殷）之命〔一〕，（撫）（定）天下〔二〕。王（遣）命南公，（營(yíng)）宅（汭）土，君坒（庇）淮尸（夷）〔三〕，（臨）有江（）。周室之既庳（卑），（吾）用燮（戚）楚。吳恃有眾庶行亂，西政（征）南伐，乃加於楚，（荊）邦既（削）〔四〕，而天命（將）

2、誤（虞）〔五〕。有（嚴(yán)）曾侯，（業(yè)業(yè)）氒（厥）（聖）〔六〕，親（?。┪涔ィüΓ财摺常菭?zhēng)（靖）〔八〕，（復(fù)）（定）楚王，曾侯之龗（靈）〔九〕。穆<>曾侯〔一〇〕，（壯）武（畏）誋（忌），共（恭）（寅）齋（盟），伐武之表〔一一〕，褱（懷）燮四旁（方）。余（申）（固）楚成，整（復(fù)）曾疆〔一二〕。（擇）（辝）吉金〔一三〕，自（作）宗彝，龢鐘鳴（皇），用考（孝）[以]亯（享）于（辝）皇（祖）〔一四〕，?（以）[祈]（眉）?（壽），大命之長(zhǎng)，期（其）肫（純）（德）降，（余）萬（世）是（尚）。銘文按內(nèi)容可分為三段。1、“惟王正月”至“臨有江”，追述祖先南公（伯括）的功績(jī)；2、“周室之既卑”至

3、“整復(fù)曾疆”，講述周室卑弱後，曾依附楚，并因“復(fù)定楚王”而與楚盟誓“整復(fù)曾邦”；3、“擇辝吉金”至尾，記作鐘的用途。銘文是韻文，有三韻，分別押魚部、耕部、陽部。1、“惟王正月”至“而天命將虞”，“午”、“武”、“下”、“土”、“”、“楚”、“虞”皆魚部字。2、“有嚴(yán)曾侯”至“曾侯之靈”，“爭(zhēng)”、“靈”係耕部字。3、“穆<>曾侯”至文末，“盟”、“方”、“疆”、“皇”、“長(zhǎng)”、“尚”是陽部字。註釋：〔一〕左右文武，達(dá)殷之命，與盤：“夾召文王武王，達(dá)殷，膺受天魯命”語近意同?！斑_(dá)殷之命”即《書·顧命》：“達(dá)殷集大命”。史墻盤又有“達(dá)殷”。後三例“達(dá)”舊多釋為“撻”（據(jù)《詩·殷武》：“撻伐殷

4、武”），或釋為“通”（據(jù)熹平石經(jīng)“通殷就大命”），但在本銘似讀不通。“殷之命”，即《書·康誥》：“克受殷之命”，是從上天獲得統(tǒng)轄疆土、治理民眾的命（《康誥》“厥邦厥民”、大盂鼎“受民受疆土”），不能“撻”或“通”。疑“達(dá)”有更替之意?！捕常x為定，銘中兩次出現(xiàn)，皆從“攴”?！踩硤f，一鐘（M1：1）銘從土從比，另一殘鐘（M1：2）銘從土從匕，讀為庇，《說文》：“蔭也”?！菜摹?，從從，即“爵”字。《說文》“?（爵）”字從鬯，并錄古文“?(?)”，?與銘文上部疑係異體。爵字古文寫法較多，《說文》段註：“??????，亦古文爵”。此銘中疑讀為削，訓(xùn)弱，《呂氏春秋》：“魏從此削矣”?！参濉痴`

5、，讀為“虞”，憂慮?！秶?guó)語·晉語四》：“衛(wèi)文公有邢狄之虞”，王念孫曰：“虞者，憂也。”〔六〕厥，虛字，訓(xùn)而，《書·多士》：“誕淫厥泆”。（參看裴學(xué)海《古書虛字集釋》，第三六〇頁，中華書局，1954年）聖，《說文》：“通也”，《書·洪範(fàn)》：“睿作聖”，孔傳：“於事無不通之謂聖”。業(yè)業(yè)厥聖，誇讚曾侯高大而睿聖?！财摺常床┳?，讀為薄，《詩?出車》：“薄伐西戎”?！舶恕碃?zhēng)，讀為靖，訓(xùn)和、安，《詩·昊天有成命》：“肆其靖之”，毛傳：“靖，和也”，鄭箋：“終能和安之?！薄簿拧除?，從龍，靈字異體，讀為“靈”，與“爭(zhēng)”同在耕部。下部所從“龍”，將左下側(cè)分離出去作肉旁，右側(cè)兩短橫當(dāng)為字形一部分。字見《

6、說文·龍部》，“龗，龍也。從龍霝聲?！薄墩f文》字形來源有據(jù)，叔夷鎛作，天星觀楚簡(jiǎn)作、，汗簡(jiǎn)省作。靈，《大戴禮記·曾子天圓》曰：“隂之精氣曰靈”。銘文誇稱，復(fù)定楚王，乃曾侯的靈氣所致?！惨哗枴衬?穆>曾侯，疑穆字下漏重文號(hào)。穆穆，《爾雅?釋訓(xùn)》：“穆穆，敬也?！薄洞罂硕Α罚骸澳履码尬淖鎺熑A父”（《集成》2836），句式同?！彩弧撤?，《左傳》莊公二十八年註：“功也”。表，《左傳》襄公十四註：“顯也。”伐武之表，指曾侯武功顯揚(yáng)?！彩场罢弊?，對(duì)比曹錦炎先生發(fā)表的殘鐘銘可知（《曾侯殘鐘銘文考釋》，《江漢考古》2014年第4期）?！彩?，讀為辝，即“臺(tái)”，《爾雅·釋詁》；“我也”，“予也

7、”，第一人稱代詞?！彩摹侈e，同上註，即“臺(tái)”，訓(xùn)我。巢鎛：“臺(tái)（以）享臺(tái)（以）孝于我皇祖”（《新收》1277），與本銘語近意同。辝皇祖，另見於戎生編鐘：“休辝皇祖憲公”、“至于辝皇考昭伯”（《近出》27-34）。小文僅初讀後在釋讀方面的淺見，只是一個(gè)開始，曾侯與鐘銘證明曾確為姬姓，史學(xué)價(jià)值重大，隨著研究深入，相關(guān)問題將得到大力推進(jìn)。初稿：2014年9月30日二稿：2014年10月9日清華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