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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自我救濟的權利X賀海仁內(nèi)容提要:權利救濟是在權利被侵害后對權利的恢復、修復、補償、賠償或?qū)η謾嗟某C正,它是一項實現(xiàn)權利的權利,爭取權利的權利。權利救濟是自我救濟的權利,即權利人或權利主體對其權利的自我判斷和自我實現(xiàn)的資格和能力。私力救濟、公力救濟和自力救濟,是自我救濟權利的三種外在表現(xiàn)形式。從自我救濟權利出發(fā),當代權利救濟問題的實質(zhì)是以自我救濟權利為基點整合公力救濟和自力救濟。塑造合格的權利主體、倡導司法節(jié)制觀和建構正義的社會結構有助于權利救濟理論在中國的發(fā)展。關鍵詞:權利救濟自我救濟法治社會一、作為權利的救濟(一)救濟權和權利救濟漢語中,“救濟”一詞通常具有救援、救治、救助或
2、援助等含義,指對那些陷入困境的人實施的物質(zhì)意義上的幫助,以使受救濟的人擺脫困境或暫時脫離險境,〔1〕例如失業(yè)救濟、救災救濟、急難救濟、婦幼救濟、醫(yī)療救濟、社會救濟等等。從救濟得以存在的基礎上來說,它們中有的基于法律的直接規(guī)定,有的基于人道主義原則,有的基于特定共同體長期共同生活所積淀下來的慣例或習俗。從救濟存在的結構上來說,它們都具有“救濟者-被救濟者”、“給付-接受”的基本要素。在權利、義務語詞的最廣泛意義上,即作為法定權利(義務)、道德權利(義務)或者習俗權利(義務),它們也可以成立“救濟者的救濟義務-被救濟者的救濟權利”這樣的關系。除上述含義外,“救濟”一詞還具有恢復、補
3、償、修復、賠償、矯正等含義,例如司法救濟、法律救濟、公力救濟等。這種意義上的救濟,通常以某種權利的存在和被侵害為前提,是對權利的救濟,即在權利被侵害后對權利的恢復、修復、補償、賠償或?qū)η謾嗟某C正,故常稱為權利救濟。權利救濟是一種特殊的救濟。其特殊性,首要表現(xiàn)在權利和救濟的關聯(lián)上:“權利和救濟這樣的普通詞構成了對語??更準確的分析可以這樣來表述:法律制度賦予特定關系中的當事人以兩種X中國社會科學院社會學研究所博士后研究人員。〔1〕救濟,指“用金錢或物資幫助災區(qū)或生活困難的人”,其復合詞“救濟費”、“救濟糧”、“救濟難民”等也是漢語中常用的詞,參見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詞典編輯部
4、編:《現(xiàn)代漢語詞典》(2002年增補本),商務印書館2002年版。·63·法學研究2005年第4期權利和義務:第一與第二權利和義務,前者如取得所購買的貨物和取得貨物的價款,后者如強制對方交貨,或強制對方就未交貨一事給付賠款;或在另一方面,強制對方支付貨物的價款或強制對方就拒收貨物給予賠償。雖然只有在第一權利未被自愿或被令人滿意地滿足的情況下,第二權利或救濟權利才能發(fā)揮作用,但要求對方履行義務的權利,或要求對方就未履行義務或不適當履行義務給予救濟的權利,卻都是真正的法定權利。相應地,救濟是一種糾正或減輕性質(zhì)的權利,這種權利在可能的范圍內(nèi)會矯正由法律關系中的他方當事人違反義務行為造
5、成的后果?！薄?〕也就是說,首先,權利救濟本身也是一項權利,是相對于實體權利的“第二權利”,是矯正或補正權利的權利、實現(xiàn)權利的權利;其次,這種救濟權針對的是違反義務的不正當行為,且該不正當行為已經(jīng)造成對權利的侵害或損害;第三,這種救濟權是法定權利,具有強制性。上述關于權利救濟的理解,主要是從其法律屬性出發(fā)的,它解釋了權利救濟所具有的法律權利屬性,明確了救濟權相對于原權利的地位和功能。然而,這種理解還只是初步的,要揭示權利救濟的性質(zhì),還必須結合權利理論對之進一步探討。(二)權利救濟是自我救濟的權利對權利救濟的現(xiàn)有研究,往往從功能主義救濟觀和權利保護救濟觀兩種視角出發(fā)。前者主要從社
6、會糾紛解決機制(例如訴訟、仲裁、調(diào)解等)方面給予技術和結構上的整合,〔3〕后者主要在功能主義的救濟觀基礎上將對權利的保護明確為救濟的目標?！?〕如果說功能主義的救濟觀解決的是權利救濟的合法性以及具有實證規(guī)范意義的分析價值,權利保護的救濟觀則為這種工具意義上的救濟理念和制度設計指明了方向。從這個意義上講,權利救濟作為一個專門的法學術語,包含了對權利進行救濟和根據(jù)權利進行救濟兩個基本方面。前者是指為了維護和實現(xiàn)權利而為的救濟;后者是根據(jù)權利,而不是簡單的慈善、秩序、治理、報應、功德等的救濟,它“無需謀取,也不是獎賞”?！?〕由此,從權利角度理解權利救濟概念,是一條必由路徑。從權利理
7、論出發(fā),本文認為,權利救濟作為一種權利,是自我救濟的權利,即權利人或權利主體對其權利的自我判斷和自我實現(xiàn)的資格和能力。這既與上述關于權利救濟作為一種權利的法律屬性相關,更是基于權利的主體性和權利的完美性。1.權利的主體性和人的完整性人的概念,在不同的學科中有不同的稱謂,如哲學中的主體、法律中的人、社會學中的代理人和心理學中的自我等,它們都從不同的側面表達了人的主體屬性。在西方啟蒙運動和自由主義權利觀念的支配下,人獲得了自主的、能動的自治性主體地位,以此擺脫中世紀神學觀念的束縛和封建人身依附的
